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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歲數極其不符的審視意味。
徐鳳年和顏悅色問道:“你爹孃沒了?”
那孩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憤然道:“你爹孃才死了!”
徐鳳年有些無奈,“那你還不出門乞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否則就不怕餓死?”
小黑妞冷笑道:“要你管?!還有,你才是乞兒!我!不是!”
徐鳳年笑道:“不當小乞兒乞討為生,難道你還能去偷去搶?”
小女孩嗤笑道:“你懂個屁!”
徐鳳年沒有說話,屋頂上那個在底層市井艱難求生的孩子顯然很擅長察言觀色,這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敏銳直覺,她可以跟那些比她大上幾歲的孩子拼命,因為她一旦露怯,那就意味著永遠被他們欺負,去年她的棉布偶就被他們趁她不在家偷走過,她的小鍋也被他們藏起來,還經常被他們往窗戶裡砸石子,但她明顯不敢真的惹怒院子這個成年男子,她這種知曉進退的習性,也許是與生俱來天賦,可更是被孤苦無依的境地一點一點逼出來的。她願意去偷東西,去撿菜葉,但她就是不願意去大街上當一個擺碗的小乞丐,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年她已經可以去高不過膝蓋的城外小溪小河裡,嘗試著用尖木刺魚,或者在野外用破簸箕扣鳥,挖野菜,她覺得等自己再大一些,肯定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反正她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可以慢慢等著個子長高,然後再去做那件大事情。
徐鳳年看到那個性情頑劣的小女孩突然坐在屋頂邊緣,把紙鳶放下,雙條小腿一晃一晃,託著腮幫望向南方。
徐鳳年掠至屋頂坐下,過了半個時辰,她才猛然驚醒,轉頭一臉疑惑問道:“喂,你怎麼也爬樹上來了?”
徐鳳年默不作聲。
她挪了挪屁股,像是要離他更遠一些,但事實上她右手輕輕掀起兩片破瓦,握緊一柄小木刀,卻始終不讓徐鳳年看到。
徐鳳年依舊望向遠方,笑問道:“你在屋頂藏一把小木刀做什麼?難不成還想殺我?”
她臉色唰一下變化,猛然站起身,面朝徐鳳年,雙手握刀。
徐鳳年哭笑不得,自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是壞人,嗯,準確說來,也許是壞人,但肯定不會對你有什麼壞心眼,你自己算一下,有什麼值得我惦記的值錢物件嗎?是木刀?是小破鍋,還是這棟破屋子?”
她看似天真無邪笑了笑,嘴上說著對啊對啊,揮舞了幾下木刀。但徐鳳年不用看,也清晰感受得到她渾身依舊緊繃。
徐鳳年有些納悶,這孩子是不是被這些年流離失所給人欺負得慘了,否則怎麼會如此的“老道世故”?
她嬉笑著重新坐下,又從瓦片下掏出一塊不知從哪裡順手牽羊來的鈍刀片,主動朝徐鳳年晃了晃,彷彿在耀武揚威,說我有刀哦。
她見徐鳳年一直沒有轉頭,有些許的放鬆,開始削刀,小木刀還是件半成品,她得繼續“煉刀”。
徐鳳年發現這個小妮子在入神專注於一件事情後,神情會相當一絲不苟。
徐鳳年忍不住笑了笑,記起自己小時候的光景,大概某些時候也是像她這樣?
他和她有一句沒一句閒聊著,一問一答,大部分她都不說話。
“你叫什麼?”
沒有反應。
“有朋友嗎?”
“當然!”
是那隻相依為命的棉布偶。
“多大了?”
“問這個幹嘛!”
“這把小木刀你自己做的?”
她翻了個白眼,對他的明知故問很是不滿。
“你這木刀也太四不像了,比莽刀要直,比涼刀要窄,比南唐久負盛名的豪壯大平則要纖薄……”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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