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楚雲熙一身慘白孝服,跪在殯堂之中,正上方是具偌大的二具金絲楠木棺停放在高臺之上。此時已近亥時,四周一片寂靜,殿內燭火搖曳,白幡輕輕飄動,香燭黃紙焚燒的煙霧繚繞瀰漫,殿柱在燭火下投出大片陰影,魑魅魍魎似藏在那些陰影之中窺探著殿中的二人和二具棺木。楚雲熙安靜的跪在蒲團上守靈,不理殿內的輕煙如霧幽香似幻,只專心看著武王傳來的信件,仔細讀了二遍,擰眉良久不語。
“雲熙,現在你有何打算?”李墨就跪在她身旁,同樣孝服在身,毫不在意的輕掃了眼她手中信件,便低聲問道。
楚雲熙扭頭看了看李墨,眼神清冷,面上無喜無悲的反問:“大將軍何意?”
“皇上雖令武王繼位,但那是不知武王如今被叛軍削去左臂,成了殘疾,可自古以來哪有殘疾者當皇帝的?我想眾臣和萬民都不希望這萬民之主是個殘疾,惹來他國恥笑。而且武王斷了一臂,將來如何主持國事,治理國家?”李墨邊說邊看楚雲熙的神色。
楚雲熙聽了這話仍不動聲色的就問:“那依你之見,誰可為帝?”
“諸皇子之中,論其身份貴重,只有蘭妃所生的七皇子合適。”李墨裝沒聽出楚雲熙話中的禁忌言語,立帝之事豈是像他們這樣私自決定的?但為心中目的自然要抓住時機急忙說道。其實李墨知道,皇上在京城就有多次欲廢太子的意思,雖然現在太子死了,但皇上與武王之間素來生疏隔閡,這傳位武王應是楚雲熙自已的意思。而他暗中拉攏蘭妃外戚慕容家後,更得知了皇上為了防止自己死後子少母壯外戚專權,更擔心幼子也如他這般受到掣肘,便存了立子殺母的心思,若非華夫人叛亂,也許再過不久,太子被會被廢,接下來就會賜死七皇子的生母蘭妃,另立七皇子。而李墨和慕容家已暗中商定,共同阻止武王帶兵回宮,繼承大位,推舉七皇子繼位,立個傀儡皇帝,也方便他實現自已的抱負。
楚雲熙看著李墨,似笑非笑的說:“二歲幼兒就能治理這萬里江山?”
“主雖幼但有忠臣,只要眾臣齊心協力,輔佐幼主,不怕奪不回京都。”李墨的語氣斬釘截鐵,而且已經準備立刻回去佈置一番,打定主意要讓二歲的七皇子皇甫涵繼位。
“李墨,你是想立幼主竊國權!”楚雲熙一針見血,沒去看李墨臉上表情,眼睛直直盯著那高臺上的棺材,又接著說道:“若是你從皇上身上找到中毒或外傷的證據,那我楚雲熙如今下場可能比秦丞相還慘吧。”
“雲熙,我做了何事,竟讓你如此疑我?”李墨沉了臉色,保持著起身的動作直直的看著楚雲熙問道。
“天下動盪不安,百姓流離失所,血流千里屍骨如山,這一切罪孽,李墨你佔其三分!甚至連天花爆發,我也懷疑是你所為!李墨,你苦心孤詣,籌劃一切,狼子野心,還問做了何事?!”楚雲熙說著忽的站了起來,轉身直視李墨,眉目如冰,面色陰冷。
“天地為盤,眾生為棋,能者居之。楚雲熙,你是時勢造英雄,而我是借勢順勢,我們應運而生,而那些人是應劫而亡,僅此而已,若真有罪孽那也是天遣眾生。”李墨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楚雲熙所言,反而把一切說的冠冕堂皇。
“不是天遣,是人與人鬥,才會屍山血海。李墨,我不能讓你竊國!”楚雲熙背手而立,冷冷說道,一字一頓,眼神清冷。
李墨看著她,也站了起來,二人戒備而視,李墨看了眼楚雲熙身後的棺木,手握了握拳,卻隱忍一笑說:“雲熙,我們真的可以合作的。只要不立武王,由你稱帝都行。你應該知道你的名字已傳揚天下,註定會成為傳奇人物流傳千古!那些跟過你的軍人,甚至遠遠見過你的百姓,都將你奉為神明一般。我相信如果你為帝,必使臣民信服,也能重返京都,再現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