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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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抬頭看到顏路被痛意折磨到冷汗淋漓的臉,那股火瞬間被澆滅了。
恢復冷靜的張良一邊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一邊趁著顏路虛脫將手掙出來,抓緊機會點暈了顏路。顏路安靜下來之後,張良又猛然意識到自己還趴在顏路身上,立刻電射而起,在榻邊茫然地站了會兒,隨即轉身,腳步虛浮地翻出了先前制好的藥丸,喂顏路吃下,而後出了內室。
……
次日清早,去大廳給張良請安的張不疑發現,自家阿父眼下出現了一圈青色。
“阿父……昨晚沒睡好嗎?”張不疑問道,說完就發現,他阿父的臉色一下子有點僵硬。略略一思索,張不疑反應過來:“無繇先生昨晚發病了?”
張良的臉色似乎又黑了點……
“……是。”張良有點艱難地吐字,眼神有點複雜。
張不疑感覺他阿父今天比平時更加難以捉摸,不過仍是本著善意提了一句:“阿父,是否需要再另外遣人隨侍無繇先生?”“不必。”張良迅速截斷,速度快到張不疑有點怔怔。張良說完,突然間面露尷尬,輕咳一聲,道:“我自己來。無妨。”
——阿父今天是有點奇怪啊……
張不疑正想著,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無繇怎麼了?”
聞聲,張家父子雙雙抬眼看向來人,眼底均是詫異。
伏念風塵僕僕地跨門而入,眉頭微皺。張不疑恭謹地行了一禮:“伏念先生。”伏念略一頷首,張良已經從座上站起,走到了跟前:“師兄回來了?”
半個月前,伏念收到了故鄉族人的來信,言及故里出了些事情,請伏念回去一趟。伏念看過信後,和張良匆匆交代了一句,便孤身一人上路了,並未說出歸期,因此此時伏念回來,兩人均是驚詫。
“族中何事?”張良順口一問,伏念只是略皺了下眉,避重就輕:“瑣事罷了。剛才你們在說,無繇怎麼了?”說完,伏念便覺察到張良的神色一剎那有些異常。
“昨天夜裡,又病發了。”張良語氣蕭索。伏唸的心往下又沉了幾分。
默了默,伏念微喟:“我去看看。”
……
嫋嫋琴音從屋中緩緩淌出,令人很難想像得到彈琴的人如今正在接受病痛的摧殘,聽力其實已經大不如前。
伏念和張良靜靜地站在屋外聽了一會兒,直至一曲終了,仍是無言。
“是《兔爰》。”張良打破了沉寂,兩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有兔爰爰,雉離於羅。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尚寐無吪!
有兔爰爰,雉離於罦。我生之初,尚無造;我生之後,逢此百憂。尚寐無覺!
有兔爰爰,雉離於罿。我生之初,尚無庸;我生之後,逢此百兇。尚寐無聰!
這首詩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須謹慎,顏路在小聖賢莊時曾為《詩》三百各譜了一曲,《兔爰》屬上品之列,但聽過的人寥寥無幾,除了伏念與張良之外便是幾個現今已化白骨的心腹弟子。
時隔多年,再聽這一樂曲,其中哀切深沉,悼念之意明顯。
張良心底不安,先伏念一步,推門而入。
顏路仍跪在琴案前,偏著頭,“看”著張良特意為他向宮裡討來的七絃琴,瘦削的十指緩緩撫過琴絃,發出喑啞的聲響。
“無繇,彈了半天琴,可是累了?想吃什麼,良著人備來……”張良按下浮動的心緒,如往常一般站在顏路身側,溫和地開口,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顏路微微勾起了唇角,但那笑容意味卻不分明。
顏路沒回答,出了神似的沉默,但伏念隨著張良走了進來,開口道:“無繇,我回來了。”聽到伏唸的聲音,顏路擱在琴上的十指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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