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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大火,差點將它毀了。平涼鎮上的人依賴祠堂,初一十五必到這裡上香,一來供奉祖先,二來祈願家和萬事興。平時嫁娶喜喪也到這裡拜一拜。祠堂採用的是古時四合院的建築模式,但更多的融入了南方鄉鎮的風土氣息。廊簷門窗,有的雕著八仙過海圖,有的雕著蟠桃盛會圖。都是浮雕。祠堂前有一個四方形的場,花崗岩石板鋪就而成。穿過場地,要登上八級臺階。迎面而來的是兩扇高大的大門。門面上畫著油漆的門神,怒目圓睜,威嚴肅穆。再往前進,可以看見天井,圍繞天井是兩面廂房和正中的大廳。祠堂大廳正中央懸掛著孔子像,底下密密麻麻排滿了平涼鎮列祖列宗的令牌,大凡平涼鎮建鎮以來的對家鄉做過貢獻的人,都在此佔了一席之地。假若你站在令牌前注目頃刻,肅穆便會油然而生,從你的天蓋頂一直貫穿到腳底。好似祠堂裡圍滿了千萬雙眼睛,他們無聲地看著你。無數的眼睛背後,是無數的故事,穿越歷史境地而洶洶來襲的厚重蓋住了每一個瞻仰者的意識。使得他不敢久留。
志願軍們被安排在兩邊的廂房裡暫住一宿。廂房裡的課桌臨時拼起來成了床。徐連長帶著孫麗芳一間廂房接一間廂房巡查過去。祠堂到現在歷史悠久,有些牆壁出現裂縫。不時有壁虎貼在牆上耽視著。孫麗芳一會兒停下來給生病的志願軍把脈,一會兒又在藥箱裡翻找著藥,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診。沒想到面對的是這樣一群特殊的病人。孫麗芳一直沒什麼話說,她專注的樣子讓徐連長動容。廂房裡點著蠟燭,燭光搖曳著照在孫麗芳白淨的臉上。孫麗芳的面板很好,是那種水水嫩嫩的,吹彈可破的樣子。徐連長一動不動,唯恐驚擾她的專注。徐連長當兵這麼多年,部隊裡的女人大多長得像乾澀的植物,缺少水份的滋養,從而失卻了異性的吸引力。第一次見到部隊以外的女人,他著實眼前一亮。
平涼·舊愛(11)
從見到孫麗芳的那一刻起,徐連長的心就不知不覺被她所牽引著。好似上天讓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遇見孫麗芳。
人生的境遇往往如此。譬如一段美妙的相遇,兩顆心的距離有時貼得很近,耳鬢廝磨。徐連長覺得自己就在這裡了,撐著船一路尋覓。忽見蓮花盛放。多麼美好的跡象。
那一天晚上,孫麗芳幫戰士們小心護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徐連長一直跟在她身邊,偶爾開口說幾句話。都是極其客氣的話。不敢涉及到私人問題,便一直遊離在某些微妙氣息的邊緣。
徐連長在心裡暗暗罵自己,徐方裘啊徐方裘,你怎麼這麼膽小。
晚上將近十點鐘的時候,孫麗芳才算忙完了,她累得喘氣。徐連長說,先坐一下吧。待會我送你回去。孫麗芳有些吃驚,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朝徐連長點了點頭,那勞煩你了。
徐連長暗喜,這一次終於有機會和她並肩走一段路了。但同時又感到擔憂,他的這種私心與軍人的身份可是違背?
兩個人在祠堂門口席地而坐,月亮隱沒在雲層後面,時而露一小臉,這個時候孫麗芳才有機會細細打量眼前這個年輕的連長。剛開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徐連長說,我姓徐,叫方裘,你以後叫我方裘就好了。用不著連長來連長去的。
孫麗芳呵呵地笑了起來,那我就不叫你連長了。隨即她盯著徐方裘看了許久。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在流動著。在她眼裡,徐方裘和平涼鎮的其他男人都截然不同,他身上流淌著因長年行軍而帶來的滄桑感,徐方裘其實很年輕,但比起同齡人來說,他的性格里多了軍人的堅毅,這讓他看起來更加殷實可靠。
徐方裘穿著綠色的軍裝,軍裝左邊的袖子破了幾個洞,孫麗芳就坐在他的左手邊上,所以看得很清楚。她問,你的衣服是被子彈打破的?
徐方裘說,不是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