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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個人都失去了親人。何柏初告訴她,他們的船隊受到了倭國人的洗劫,其他人全都死了。
曹氏不願去想死不見屍的家人,專心照顧小嬰兒。十幾天之後,船靠岸了。本該是高高興興的新年,她卻在下船那刻迷茫了。她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她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何柏初對她說,如果她願意隨他回何家,成為何柏賢的外室,何靖的母親,他不止可以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還可以替她的父兄建衣冠冢。
窮人想要活下去,哪裡顧得了顏面。只要有東西吃,有衣服穿,被人罵幾句狐狸精又如何!
就這樣,在何柏初的護航下,曹氏抱著何靖,踏入了何家的大門。
回想十年前的種種,曹氏的眼淚不斷滾落。她拿著手絹慢慢擦拭墓碑,嘴裡絮絮叨叨訴說:“太太,我知道,您怨老爺背叛了您,才會鬱鬱寡歡。我想過告訴你事實,可是我害怕,害怕您知道靖兒不是我生的,就會把我掃地出門。”
曹氏吸了吸鼻子,接著又道:“您過世之後,我一直對大小姐不好,實在是我心裡苦悶,怨恨大老爺把我推入火坑。昨日,我在門外聽到大小姐對姨娘說的話,我才明白過來,其實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又能怨誰呢?說起來,我最對不起的人是太太和大小姐,若不是我,太太說不定就不會死,大小姐就不會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
曹氏用衣袖擦去眼淚,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地說:“自從我進了何家大門,我一直覺得,我有了靖兒,就能一輩子過好日子。當日,大老爺要把靖兒過繼給大房,我不止向大老爺討了繼室的名分,心裡還想著,只要大老爺死了,靖兒還是我的兒子。可惜,這世上的事,似乎都是冥冥中註定的。那天,我在街上,竟然看到那個女人口中的‘相公’。我後來才知道,他叫馮驥陽。那幾天,我嚇得裝病不出,就怕他認出我,搶走靖兒。”
枯坐許久,曹氏又道:“對了,聽大老爺說,那個把靖兒交到我們手中的女人,她抱著襁褓中的花瓶,跳海死了。臨死的時候,她對馮驥陽說,她和小主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和他的主子。我知道,整件事一定有內情,大概因為我沒讀過書,大老爺什麼都沒告訴我,只對我說,若是大太太死了,等大小姐嫁人了,我就帶著靖兒上京。我連京城在哪裡都不知道,上京幹什麼啊!”
曹氏再次擦去眼淚,自顧自敘說:“大老爺臨死前感慨,人都是自私的,我和他都是。他說,他把靖兒過繼去大房,只想在他死後,讓大太太有個活下去的念想。而我呢,自從看到馮驥陽,我才知道,靖兒雖然不是我生的,但他早就是我唯一的念想。昨天,聽了大小姐的話,我不再怨恨大老爺,不怨何家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聽大小姐的話,好好養大靖兒,就像大小姐說的,高高興興過每一天。對了,大小姐現在可能幹了,就連男人都不及她……”
曹氏在何柏賢和小韓氏的墳前一坐就是一上午,幾乎把自己的過往說了一個遍。直至中午時分,她鄭重地磕過頭,一本正經地說:“老爺,太太,我知道自己對不住你們,但是我捨不得現在就死。以後,等我壽終正寢,我再向你們請罪吧。”說罷,她又磕了幾個頭,這才起身離開。
事實上,曹氏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到何柏賢和小韓氏的墳前走一遭,她更加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她只知道,憋在心中十年的往事,快把她憋死了。馮驥陽和那個女人都死了,她會把這個秘密帶入墳墓,但她必須找人說一說,否則她快受不了。
可另一方面,當她在墳前說過那些話,往事在她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她親眼目睹倭賊如何在船上殺人放火,她的父兄,她的未婚夫全都死不見屍。那一次,有多少人像她這般,被倭賊害得家破人亡?
過去的十年,她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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