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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遠道：&ldo;我猜，爹這是為了讓祖母安分些的法子。並不是真的要辭官退隱吧。&rdo;

錦宜想了想：&ldo;應該是這樣的。不過……爹怎會想到這樣叫人意外的法子？&rdo;

子遠嘆了口氣：&ldo;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啊，爹想必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只能出此下策。&rdo;

子遠嘴裡雖然說著這只是雪松的權宜之計，但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倘若酈老太太仍舊屢教不改，也許……雪松真的會走這條路的，原因也許不是他自己想走，而是，背後的那位輔國大人在盯著他呢。

兩人說了這半晌，各自在心裡消化了會兒，錦宜道：&ldo;為了這王家兩個禽獸，爹去跟祖母攤牌，那麼……三爺去找夫人是幹什麼呢？&rdo;

恰巧子遠也正在想這個：&ldo;也許，是跟夫人透透風？讓她以後防備著點？&rdo;

錦宜道：&ldo;奶孃不是說聽見夫人在房裡哭哭笑笑的，不知怎麼樣麼？如果只是說祖母的事，怎會如此？&rdo;

子遠百思不解：&ldo;方才我來的時候，看見三爺的人匆匆找他，兩人就又往夫人房裡去了。真不知道什麼事這樣神秘。&rdo;

錦宜想到方才桓玹突然離開，便拉拉子遠的衣袖：&ldo;我們出去看看吧？&rdo;

子遠吃驚：&ldo;你難道想去瞧？快別了，三爺不許我們把這些事告訴你，你一出去，他豈不是就知道了？你要還想去探聽他跟夫人說了什麼……給三爺發現，萬一大發雷霆怎麼辦？&rdo;

錦宜道：&ldo;他不會的。&rdo;

子遠笑道：&ldo;他不會對你大發雷霆吧？對別人只怕沒那麼客氣。&rdo;於是堅決地搖頭：&ldo;何況院裡院外一定有人看著，咱們靠不近的。&rdo;

桓玹再次踏入桓素舸的房中。

他的心裡百感交集，有無盡的冰冷的失望，也有即將按捺不住的憤怒。

‐‐這裡面的，曾經是他愛如親生女兒般的小侄女，他一度以為桓素舸是世上最可愛溫柔的女孩子，曾想代替兄長，盡心竭力地保她一世平安榮寵來著。

到底為什麼會出現今天這樣醜陋不堪的局面。

屋內本有許多伺候的下人在，見桓玹進來，不等吩咐，都陸續退了出去。

桓素舸伏在桌上，一動不動，屋裡有一股極大的酒氣瀰漫。

桓玹望著桓素舸，並沒有立即上前，他走到她的對面兒，在桌邊坐了。

心裡有些亂。

因為桓琳的緣故，他直到現在，還是做不到對桓素舸的徹底絕情，他永遠無法忘記兄長是怎麼死的，桓琳臨死前的眼神，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他該以萬分的耐心跟愛護之心對待哥哥最放不下的小女兒。

假如今日這般算計錦宜的是別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清理掉，就像是那永遠消失在世間的王氏父子，以及永遠沒機會再回長安來的茂王殿下。

但是桓琳在看著他。

桓玹抬手，手指抵在額心，無聲而笑。

&ldo;素舸，&rdo;良久，桓玹終於開口叫了一聲。

對面的桓素舸動了動，卻仍是埋首在臂彎裡，並沒有抬頭。

&ldo;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失望。&rdo;也不知桓素舸聽到了沒有，桓玹望著桌上躍動的燭光，輕聲道。

桓素舸依舊沒有動。桓玹道：&ldo;我本來不相信，你會跟今天的這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