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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那個端立於假山邊,仰望天際的那個男人的身影,輕聲問道。
“當然記得,我一點兒也沒敢忘。”
“我還以為你全然忘記了呢,小李子……”衛珏緩緩地笑。
那身影轉了過來,一襲太監服飾,眉目清秀,可不正是在李德貴面前趨躬屈膝的小李子。
“別叫我這個名字!”小李子厭惡地道,“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感覺噁心!”
他臉上,再也沒了在李德貴面前那般伏小作低的模樣,臉上帶了些清冷和凌利,竟如出鞘的寶劍。
“行,名字麼,只不過是個名號,姓什麼,你還不都是你?”衛珏淡淡地道,“是那位獲罪的嚴世風御醫之子嚴華章,也是幸者庫的罪奴!我只希望你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你的身份!”
衛珏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想確定他的眼底可否有一絲一豪的猶豫,只要有一絲一豪的猶豫,那麼,她這個盟友,便要放棄了。
可她沒有看見。
“你放心……”嚴華章眼睛一眨不眨,全是堅定,“我沒有忘記,什麼都沒有忘記,沒有忘記死在這園子裡的秋兒,也沒有忘記我的父親是怎麼獲罪!”
一年之前,嚴華章與衛珏是同一批充入幸者庫為罪奴的人,同屬獲罪官宦之家的子女,而與他們一起入罪的,還有秋兒,嚴華章的表妹,也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子,長得嬌美無比,可他護不住她,她性格柔弱,溫順善良,一進入幸者庫,便不斷地生病,到了未了,被李德貴以避病為由移出了幸者庫的院子,可她再也沒能回來,抬回來的,只是她的屍首,遍體鱗傷的屍首,屍首上佈滿了青紫的手印,她被李德貴派往太后的壽安宮,後又被賜給壽安宮大總管為對食,她死的時侯,眼睛始終沒有閉合過,他怎麼替她合攏,都不能使她的眼睛閉上。
從那一日開始,他便發誓,他要替她報仇。
可他沒有辦法,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他甚至不能明目張膽地弔唁秋兒,這個時侯,衛珏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告訴他:“這個世界,眼淚是沒有用的,沒有人會同情你,只有你比別人狠,才能夠生存!”
那個時侯,她是幸者庫一批罪奴當中脾氣最差,最不得人心之人,她欺壓弱小,搶奪其它罪奴的食物衣服,又諂顏媚上,極力巴結李德貴,和秋兒的善良溫和完全相反,是他最看不起的人。
但只有她,在傍晚他偷偷流淚時,跟他說了這些話。
她告訴他:“你不想落得象她一樣的下場,便要變成象他們一樣的人!”
那一晚月色清涼,他看清她眼底奔湧不息的憤怒和哀傷,忽地明白,她的所言所行,全披上一層外衣,用來保護她自己。
如若不然,她的下場,就會和秋兒一樣。
那一晚,他們結成了同盟,她,為了生存下去,而他,為了替秋兒討回公道。
一年過去了,他成了他最恨的李德貴身邊最受寵愛的貼身太監,而她,做了掌事姑姑,卻又被打回原形。
他看著她,忽然笑了,伸手過去,替她摘下鬢邊掛著的落葉:“衛珏,一年時間到了,你看,我們的願望能達到麼?”
衛珏婉爾一笑,清麗端華,“你看呢?”
“你對李德貴言聽計從,又利用貪錢這個弱點讓他掌控住你,選秀之時,四處賄賂,cha手秀女之事,引得太皇太后與皇帝對幸者庫注目,畢竟,無論你怎麼貪,如果cha手選秀,企圖混亂皇室血脈,都是大罪。”
“如果不這樣,太皇太后與皇帝又怎麼能注意到幸者庫?進而懷疑內務府,你再略略透露些訊息,便讓李德貴和鰲拜扯上了聯絡,李德貴只會以為我給他添了麻煩,哪會知道我是故意為之?”衛珏笑容清冷,在月光下一雙眼眸如冰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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