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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在痛苦中嚮往著未來。
這十幾年,他們互相陪伴成長,如影相隨,從不分開。
她逃離那裡後的兩年,迴歸雲霄閣過著安逸的生活。而素來渴望自由的他,卻為她重墮地獄,將此身獻祭於血腥殺戮。
從此他隱姓埋名的活著,忍辱負重的熬著,踐踏信仰與良知,拋卻江湖中最負盛名的貴公子榮耀,手刃冤魂無數,犯下罪業滔滔。
——而這一切,只為換的她,再多活幾日。
而她,初時卻毫無所知。
在那最初的兩年裡,她便天真的以為他是月隱,她從未與他好好說過一會話,甚至連他的模樣,都沒細看過。那兩年以後對他的記憶,更多的存在與這一個月,他們相認以後。
那夜在玄英後山,她妄想以跳湖自盡來換得他的解脫,他給了她一耳光,從小到大,他視她如珍如寶,重話都捨不得說。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也是唯一一次。
那一夜,重逢相認的兩人相偎在草地上,耳旁晚風習習,身畔篝火融融,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深,鄭重說:“蓮生,我帶你去江南……我們去江南……”
……。
而江南?江南在哪裡?
兩人的江南還沒到,如今已經變成了三人行。
那誓言還聲聲在耳,然而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多麼好笑,雲翎嗤笑一聲,停下腳步,獨佇於庭院中央,遙望著天上的孤月。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保持那個姿勢站立了多久,直到聽到一牆之隔的庭院外兩個路過下人的對話,她才木然回過神來。
“阿芩,現在什麼時候,酒席這麼快便散了?”
“肯定得散啊,散了才好送新人入洞房啊,嘖嘖,想來這個時辰,公子應該正在跟新娘洞房花燭吧……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
牆外聲音漸漸遠去,她們自顧說著無傷大雅的小八卦,殊不知高牆內的冰涼月光下,另一個人最後殘存的希翼,終於被捏碎。
少女站在牆角,森冷的夜風彷彿帶著寒氣呼嘯吹過,四周冷冷清清,幾盞孤燈在頭頂兀自不休的長燃著,映得她此刻的臉,白的有些駭人。她抱住了自己,道:“不行,我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同別人在一起……”
她轉身,向流雲苑衝去。
……
夜色靜謐,月上中天。
雲舒送走了最後一批賓客,從浩清廳走向自己的蓮初苑。路程不長,他走的不急不緩,臉色清冷如水,絲毫未見新婚的半點喜色。
蓮初苑就在前方不遠處,隔得老遠便聞得到院中的潔白玉蘭香,雲舒在離院門幾十來步的地方站住,斜睇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院子。往常素淨的蓮初苑,今日因著喜慶一改常態,裝飾得流光溢彩明亮盎然。
雲舒顰了顰眉,正要喚小廝將那刺眼的硃紅綢緞撤下,身後一個聲音卻喊住了他。
“雲兄請留步。”
雲舒轉過了身,便見夜色中,那一抹春水般的身影向自己信步而來。
雲舒目光沉靜:“不知顏少主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顏惜在離雲舒幾步開外的地方止住腳步,笑的極為優雅:“沒什麼事,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惜略表一點心意而已。”話落遞上了一份禮盒。
雲舒接過了禮盒,慢慢拆了開來,他往匣中禮物掃了一眼,隨即微微露出驚愕之色,道:“這養肺散如此寶貝,顏少主何必這般客氣。”
顏惜道:“讓你落下那終身頑疾,全是我之錯,眼下我也只能是亡羊補牢,希望為時未晚罷了。”
一朵玉蘭花自樹梢飄下,徐徐落至雲舒腳邊,雲舒彎腰撿了起來,極愛護的拂去那玉白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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