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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婚姻的基礎。他將所有的幸福建立在那巨大的空洞之上,如履薄冰地小心經營。為了維持這一切他不惜代價,哪怕在午夜夢迴之際倉惶醒來、患得患失。
幸福越多,恐懼越甚。恐懼越多,愈發堅強。幾次三番的試探嘗試之後,他不再奢想得到她的愛,而只是想要守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婚姻、家庭,還有他們的孩子。
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他們拆開來,然而他從未想過破壞的初始卻是由內部開始的。
“……這是谷阿姨和羅謠歡的通話清單,上面的通話頻率和之前說的時間點符合。當然,只有這些肯定是不夠的。”她頓了頓,說道:“還有她們的簡訊清單。羅謠歡比你更自信,自信我永遠不會查到她的頭上,她連手機號碼也不肯換,通訊時連代號也不取。換成你,肯定不會出這種紕漏。”
不知何時他的手由欄杆處鬆開,頹然地垂在身側。她得到了舒展的空間,於是揚起手,幾張A4紙對摺著抵在他胸口,“你現在還可以反駁,說這些都是我偽造的,你還要找羅謠歡對質,讓她還你清白。”
他的胸膛起伏著,大腦一片混亂理不出思緒來。根植在心底的恐懼終於化成了一隻猙獰的怪獸,將他的冰上城堡推翻。
‘譁’地一聲,傾巢而覆。
他倉惶逃離,赤足狂奔。然而那薄薄的幾張紙卻化成削鐵如泥的刀刃,在半空中劃破氣流一下一下地劈在他的身上,蝕骨腐心般的疼痛。
“你怎麼做得出來?為了一己私慾去設下陷阱,你不會良心不安?”她的聲音尖銳起來,“不,你不會。但凡你有一點良心,你就會在我求你的時候憐憫我、放過我;但凡你有一點良知,你不會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還落井下石。你是個多可怕的人,懷揣著這樣的秘密,仍然可以每天地睡在我身邊、對著我笑。若無其事地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甚至於,你竟然還能對著我爸爸那樣恭敬客氣,彷彿你什麼都沒有對他做過。哈,你做了。在我爸爸心裡你是他的恩人,他開始甚至是畏懼你的。你一手把他推到泥潭裡,再漫不經心地將他拉起來。他是你的獵物,而我則是你的戰利品。你贏得多麼徹底!”
他的眼瞳裡倒映著她充滿譏嘲的臉。
她正在瓦解他的世界,可他卻無能為力。
“在整理這些線索的時候,我心驚膽顫。知道你們行徑卑鄙,可我從未想象過你們會設下這樣的圈套。是不是隻要能達成目的,中間犧牲多少人都無所謂。”她的聲音倏地提高,“我們無怨無仇,我們甚至不是陌生人!我也跟行楚一樣叫你大哥,可你竟然做得出來。”
葉行楚的名字像烙鐵一樣刺痛了他的神經,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握住她胳膊,那樣地緊,“不許叫他,不許提他!” 那個名字是長在他心底的堅硬蒺藜,稍一碰觸就會令他痛叫失聲。
他曾經是那樣地自信,自信自己能將那個男人的影子從她心底完全地抹去。日久天長,她總會記著自己的好。然而事與願違,那個影子成為了他們婚姻中最濃的一片陰影,更成了他的心魔。
“你怕什麼?”紙張由她手中滑落。她反握著他的胳膊,纖細的指尖像針一樣扎進他的肌肉,那樣地用力,“你一直裝作天下太平、若無其事,可我知道你比誰都害怕他回來。你很清楚我心裡還有懷念,你卻不得不容忍。以你的自尊心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的。他已經容忍到了極致,絕不會再退讓半步。可是她要什麼?她要做什麼?不過數秒的時間他腦中閃過無數的可能,每一種設想都讓他肝膽欲裂。
他近乎咬牙切齒:“你想怎麼樣?”沒等她回答他卻是失控地咆哮,“我不會離婚的,你別妄想和他雙宿雙棲!”
她愣了許久,許久之後才笑了一聲,空洞而悲涼,“雙宿雙棲?我沒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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