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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停了下來,鞍上烏雲般飄落兩名黑衣騎士。這兩人一個是虯髯大漢;另一個生得麵皮慘白,十分瘦削,左眉角有著長長一條刀疤。兩人都是一身黑色勁裝,腰懸長劍,衣袖上同樣續著兩條窄窄的銀線。
二人飄身落馬,撣了灰塵,順手將馬韁向鞍頭上一搭,並肩登上店前臺階,大刺刺走進店裡來。掌櫃的一見,臉上微微變色;慌忙丟下算盤,親自迎了上來,陪笑招呼道:“陸爺,李爺,您老好?”
那虯髯大漢哼了一聲,道:“好個屁,人都快氣瘋了,還好什麼!”
掌櫃喏喏連聲:“是!是!李爺別生氣,喝上兩杯狀元紅,自然氣就消了。”
虯髯大漢怒眉一揚,叱道:“廢話!到酒店裡來不喝酒,老子是來陪你說笑話的?快滾去準備,少在老子面前惹人煩躁。”
那掌櫃嚇得直往後縮,臉上仍然陪著笑,怯生生又問:“二位爺……是宴客?還……還是便酌……”話沒說完,虯髯大漢一聲暴喝,探手握住劍柄,厲叱道:“宴你孃的鳥客!你這蠢豬再要咕噪,老子就宰了你!”
掌櫃哪敢再問,掉轉頭急聲對夥計吩咐道:“樓上雅座,快侍候!”
夥計們一疊聲吃喝傳話上樓,那虯髯大漢才怒火稍熄。旁邊白臉刀疤漢子冷冷望了他一眼,陰聲勸慰道:“老李,犯得上跟他們生氣嗎?咱們自己的事還煩不過來,忍耐點,早些吃飽喝足,趕緊去辦正事要緊。”兩人昂首闊步,登上樓梯。
這時候,滿店食客都噤若寒蟬,一個個低頭吃喝,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偌大一座酒樓,竟靜得落針可聞,顯見大家都對這兩名惡客十分畏懼。
惡客邁步登樓,樓上的夥計全著了慌;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哪兒還有什麼雅座空位?其中一個精靈些,瞥見臨窗一張圓桌上,只有老少兩個人;老的年近五旬,衣著樸素,像是一位忠厚老家人;年輕的不到二十歲,唇紅齒白,一襲藍色儒衫,是個文弱書生,主僕二人正默默喝著悶酒。
夥計心裡一動,急忙含笑上前,躬身陪禮道:“實在對不起,能不能請二位賞個臉?委屈跟鄰座那位公子擠一擠,空一張桌子出來。小號今天客人太多,全仗老客人幫忙。”口裡說著,早已開始動手,將圓桌上酒菜向鄰座一張小方桌上移過去。
藍衣少年面現溫色,不悅地道:“這是什麼話?他們只有兩個人,就算要讓,也該把小桌子給他們,難不成……”
旁邊老人連忙勸道:“公子,讓就讓一下吧。出門在外,不爭這份閒氣,咱們就跟這位相公擠一擠。”|Qī|shū|ωǎng|
藍衣少年一側目,卻見鄰桌是一位年近四旬的灰衣文士,生得鷹鼻雞目,一臉奸滑之相,心裡頗感不願;正遲疑著,那中年灰衣文士已含笑拱手讓坐,說道:“在下正感孤寂,如蒙不棄,何妨共桌一敘?”
藍衣少年倒有些不好意思,忙也拱手笑道:“只是打擾兄臺,於心不安,再說,那兩個傢伙也太……”
灰衣文士不待他把話說完,低聲介面道:“老弟仔細些,那兩人是天心教中銀線護衛。
你我都是文弱之人,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藍衣少年冷哼了一聲,終於嚥下已到嘴邊的話,憤憤移坐到小桌上。
那灰衣文士一臉謅笑,舉杯搭訕,自稱姓古名雲飛,是個遊學的秀才;接著又請藍衣少年和同行老人姓名。藍衣少年心裡不樂,只冷冷回答一聲:“在下江濤,這位是家人江富。”
古云飛十分健談。“哦”了一聲,連道:“久仰!久仰!”接著,便開啟了話匣子,天南地北,攀談起來。
江濤見他面目可憎,言語無味,更後悔不該跟這種俗物同桌;於是冷冷不大理睬,古云飛問三句,才回答一句半句,暗中卻注意著那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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