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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有一次來學校看小肖,在宿舍裡,母親與小肖交談時,細心的母親發現兒子經常在說話間眼神不時的留意同學們的腳,知子莫如母。
母親說:“同學腳上穿的旅遊鞋很好看,是什麼牌子的?”
小肖說:“是耐克鞋,很貴的。”
母親說:“多少錢一雙啊?”
小肖說:“二百多元,媽,我不要,我腳上的白球鞋不是很好嗎?”
母親說:“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媽有錢,媽下次就給你買。”小肖的母親從來沒有讓兒子失望過。
母親走後不久,就託人給小肖捎來了一雙耐克鞋,小肖高興不起來,一想到母親花白的頭髮就心疼,在小肖童年的記憶中,母親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生活的重壓使不到50歲的她蒼老的像一個老太太。他又想:我一定好好讀書,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學校放寒假了,小肖乘上了回家的火車。三個小時後,隨著夜幕的降臨,火車到站了。家鄉剛剛下了一場大雪,路上很滑。小肖在火車站旁邊的商店裡用從口裡積攢的錢給母親買了一條純毛圍巾,想起母親脖子上的圍巾小肖就心酸,那還是母親結婚時買的,是晴綸的,已經磨的起球,母親在圍巾的反面還打了幾個補丁,一直圍到現在。
在小肖走到距離家不遠的衚衕口時,看見一群人在圍著看什麼,一個胖子說:“這個老太太想錢想瘋了,白天干了一整天的活,晚上還出來撿垃圾。”一個瘦子說:“你不瞭解情況,這老女人很可憐,丈夫早世,她又下了崗,還要供兩個孩子上學,不撿破爛行嗎?”小肖擠到前面一看,就驚呆了:一個穿著破舊工作棉襖,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倒在垃圾箱旁邊,手裡還緊緊握著裝滿廢紙屑、易拉罐、破布條的塑膠袋,老太太旁邊有幾個好心的女人在試圖攙起她,小肖突然“哇!”的一聲大哭,扔下行李撲到母親面前,跪在母親跟前說:“媽媽,您摔痛了嗎?我來背您回家!”小肖把母親攙扶起來,輕輕地拍打著母親身上的垃圾和雪並從挎包裡掏出純毛圍巾給母親圍上,母親說:“這孩子,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圍觀的人們悄悄地走開了,有的在嘆氣,有的在流淚。
小肖有生以來第一次揹著母親,他感覺母親很瘦弱,很輕,這麼瘦弱的身體支撐著這個家,小肖還在流淚。母親說:“兒啊,我能走,放我下來好嗎?”“不!”小肖說什麼也不允。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遠處的燈火在閃爍,前面不遠處就是家了。
………【第八十三章 阿公的荔枝】………
火車汽笛響了,母親把我從車上拉下來。火車緩緩開動,祖父跑到車尾……
我祖父可說是個苦命人。他是遺腹子,後來*改嫁了。祖父沒受過教育,不識字,做過佃農、人力車伕,以及其他出賣力氣的工作。
我們都叫祖父做“阿公”。早在我出生以前,父親為了工作,已搬離臺中的老家,定居於新竹縣偏僻山城竹東。因此,我跟祖父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對他有點陌生,不大親近。
在我模糊的印象中,祖父沉默寡言,不懂表達情感,是典型的農人。他很少逗弄或摟抱我,然而我從未懷疑過他不關愛我。
每次我隨父母回臺中過年,祖父總會帶我去中山公園划船,又領我去玩當時最炫的“金馬樂園”搖搖椅、旋轉木馬……儘管他總是一言不發,只是微笑著陪我,對我這個寂寞童子來說,已是莫大喜悅了。
祖父在臺中潭子祖厝種了一棵棵荔枝樹,每年六七月荔枝收成,他總會挑選最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