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2/5 頁)
情分散了注意力。”
“什麼事情?”
“體位。”
我皺了皺眉。她繼續說:“你知道從性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一個人偏好的性體位可以反映出她的思維方式和心理狀態。”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話題!”
不一會兒,周伯幫她打回了午餐。她懨懨地吃了幾口,突然抬頭說想吃杏花樓的桂花糕。周伯說,去杏花樓要坐一個小時的公交呢。她一語不發地用筷子攪著餐盒裡的米飯。周伯只好嘆了口氣說:“好,我這就給你買去。”
等他出去了,我乜斜著眼說:“都五十歲的人了,怎麼突然任性的跟個小孩子似的了。”
“我都只剩半條命了,任性一點怎麼了?”她笑說。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忽然對她這個玩笑有些火大。
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欠了□子在床上躺下了。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跟我說話,我想她應該是睡著了。一個護士走進來說半個小時之後化療,我起身說了聲好,再回過頭去時,她已經睜開了眼睛。我便把護士的話重複了一遍。她沒說什麼,只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我問她是不是想上廁所,她還是沒有做聲,只默然不語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前。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地說了句:“早上的時候我從鏡子裡看了一眼,除了那道傷疤,它們看起來仍是一對健康的乳|房。”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便又說:“從前還有一個詩人為它們寫過一首詩呢。他稱讚它們是被月光親吻過的睡蓮,是這世上最美的珍寶。可是現在這對珍寶卻在一點點地咬齧著我的生命。我從前經歷過很多痛苦,也讀過很多其他人的痛苦,可是從沒有一種痛苦讓我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人體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大部分時間,它作為一個整體在運轉,我們不會知道也不會感覺到我們體內的臟器和組織正在做什麼。可是當我們被病痛折磨時,它們好像一下子醒過來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內臟的存在,我甚至知道那些劇毒一般的藥物正在流經胃裡、肝臟裡還是血液的哪個角落裡。我想如果它們會說話的話,它們一定會發出最淒厲的慘叫。沒有人能承受那種痛苦。”
我突然難過的有些想哭。我對她說:“那些都會過去的,你會好起來的。”
她笑笑:“是啊,會過去的。”
我們又聊了一些輕鬆的話題。我們聊我會說的第一句話,第一個會寫的字,幼兒園時候的尿床經歷,小學時參加過的春遊和文藝匯演,以及初中時一位政治家對我們中學的訪問。那天,為了迎接那位大人物,我們一整天都沒有上課。我們聊到這裡時,醫生拿著針管和藥劑走了進來。
化療之後她果然又開始嘔吐了起來。我有些奇怪她怎麼會吐那麼久,她明明只吃了幾片水果和兩勺米飯。她甚至連那盒桂花糕都沒有吃一口。
她一直吐到晚上才總算停了下來。她扶著周伯的手臂艱難地漱了漱口,又喝了一點水便虛弱地躺倒在病床上。
我對周伯說,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今晚我一個人陪床就行。周伯說好,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她輕微的鼾聲很快響了起來,想來她究竟是有些太累了。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擰了條溼毛巾幫她擦了一下臉,又從口袋裡拿出潤唇膏幫她塗了塗乾裂的嘴唇。她沒有絲毫的知覺,依舊深沉地睡著。
我坐在那裡盯著她深陷的臉頰看了一會兒,將她指節分明的左手握在了手裡。我繼續對她說起了中午沒有聊完的那個話題:
“那個政治家來學校訪問的那天,我們一整天都沒有上課,從早上開始就捧著花束站在校門口迎候他,小號手和鼓樂隊我們身後彩排了整整六遍。接近中午的時候,政治家才總算來了,我們向他獻了花,對他說了背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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