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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他頓時失去理智,怒氣衝衝地跑到楚生家中,預備質問他因何剽竊他的詩作。
大廳內正聚集著一群書生,被簇擁在中間的正是楚生。他抬頭看到怒氣勃發的馮生,笑問道:“馮兄也知道我們今日在開詩社?你來的正好,快來揮墨一筆,讓我們見識下你七步成詩的本事。”
馮生一聲不吭,幾步走到桌案前,猛地一把掃落桌上的筆墨紙硯,雙手重重拍下,嚷道:“蠶絲賦明明是我寫的,你為何告訴眾人是你所作。這篇賦我只給你一人看過,是不是你剽竊了去?”
楚生譏笑地瞟了他一眼,隨即又換上一副溫和的笑臉,勸慰馮生,“馮兄,你今日是不是又喝酒了?先讓下人帶你去廂房歇息吧。”
馮生清晨確實小酌了幾杯,他自認這點酒量根本不在話下。但他也確實不能辯駁說自己不曾喝酒,他愣了下,一張嘴開開闔闔,無言以對。
眾人紛紛上來推搡馮生,“我們帶你去醒醒酒,馮兄你喝多了,又在說醉話了。”
馮生不斷掙扎地說自己沒醉,仍是被眾人毫不留情地丟出楚府。他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面前的大門哐地被人緊緊關上。馮生抬起鼻青臉腫的臉,嘴中呸地吐出一口含著血絲的唾沫。
他實在覺得莫名其妙,為何楚生突然間就變了一副面目。他疑惑不解,又氣又恨,只能回到家中。
不久,廣平縣又傳出流言,說馮生嫉妒楚生,醉酒發瘋,上門誣陷楚生剽竊他的詩作,反被人揭穿,丟出大門。他的所作所為簡直斯文掃地,顏面蕩然無存。又說馮生整日在野外遊蕩,與野狐狸精糾纏不清,敗壞讀書人的清名,紛紛要求教諭將他逐出學堂。
馮生一時深受流言之苦,索性不去學堂,呆在家中閉門不出。他的窘狀傳到辛十四娘耳中。薛老夫人自然也知曉此事,她立馬派人將辛十四娘帶到府中問話。
辛府眾人頗為不安,辛十四娘卻鎮定自若,隻身前去赴約。
“我外甥因苦思你,情根深種,反招來流言。你可有辦法解決?”
“我猜測此事多半因馮生交友不慎,流言也是因楚生而起,與我又有何干。”
薛老夫人聽了辛十四孃的辯駁,勃然大怒,但到底顧忌自己的身份,勉強忍耐下來。
辛十四娘突然笑道:“郡君不必生氣。此事雖與我無關,但我願意為馮生解圍。”她從頭髮中抽出一朵金花,遞給薛老夫人,“我以此為信物,請郡君轉告馮生選個良辰吉日打掃房屋,來迎娶我進門吧。”
辛十四娘話一說完,沒有等待薛老夫人的回答,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薛老夫人郎爽的大笑聲,“好個烈性的女子,不愧是我外甥看重的女子。甚好、甚好!”
馮生本以為前番遭遇不過是黃粱一夢,夜裡睡夢中竟又見到薛老夫人,交待他打掃房屋,將辛十四娘迎娶進門。馮生一下子驚醒了,他雖懷疑鬼約是否可靠,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告知老母,又命僕人掛起紅綢,操辦婚事。
到了吉日,辛十四娘卻遲遲未出現。鄰人皆笑馮生又發酒瘋生出臆想。馮生卻不肯放棄,敞開門戶,苦等到半夜。
辛府眾人對辛十四孃的決定十分意外,只是辛十四娘向來有主意,辛老爺就隨了她,著手為她準備了一份嫁妝。白菁菁也接到訊息,辛十四娘將會帶著她和小青一起嫁到馮家。
待到子時,辛十四娘穿著紅衣坐在花轎內,身邊跟著白菁菁和小青,身後還有一個挑著嫁妝的腳伕,四人騰雲駕霧地落到馮家的院子裡。
腳伕放下嫁妝就離開,院子裡只剩三人,更準確地說是三隻狐妖。
馮生呆愣在門口,看著白菁菁等人從天而降,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青一聲輕笑,上前朝馮生深施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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