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5 頁)
我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我走下臺階,走到被粗粗的鎖鏈捆綁在大木架上的那個人面前,藕色的裙襬染上暗暗的紅色。
手撫上那人憔悴的臉龐,經受了一天兩夜的審訊拷問,往日的意氣風發已經不見了,兩道依舊筆直的眉緊緊地鎖著,依舊長且密的睫毛不再整齊,蓋著泛出青色的黑眼瞼,乾裂的嘴唇上殘有已經乾涸了的血跡,不復光潔的下巴上露出短短硬硬的胡茬。
下面更讓人觸目驚心,上好的錦緞成了爛布條,再遮不完整,而□在外的部分均已是皮開肉綻,那隱露的粉色則比外面的紅色更加刺眼。
我不忍再看,大叫一聲:“來人,放他下來。”心中有數,吳子青一定有留話讓大家在一定程度內聽我的話。
果然,閃入一人,嘩啦啦幾聲砍斷了鎖鏈,那具身體軟軟地倒了下來,我忙上前兩步,扶住了。
他很重,我一個人扶不動,於是叫上來人,一併將他扶到我之前待著的那間房裡,放到榻上。
要來一盆熱水、一套乾淨的衣服和一些傷藥,我開始清理眼前這具“滿目瘡痍”的身體。
他身上的衣裳已破,我卻不願隨意將其撕下,而是慢慢地一件件地脫下,外袍,內襖,中衣,內衣,接著他的上半身便光光地放在我的眼前。
精瘦的軀體上交錯覆蓋著數十條鞭痕,原該很漂亮的肌肉順著鞭痕翻卷出一條條“小蚯蚓”,還帶著半凝結的血塊。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做幾次深呼吸,我鎮定下來。取出帕子,蘸溼,細細地擦拭,那一道道血痕遇水化作一朵朵紅花盛開在白色帕子上,襯托著那帕上原有的兩朵紅梅,倒好像是盛開了一片繁華。
那盆水很快紅透了,成了一盆血水。然而我才只擦了半個上半身。
喚來人,換了盆水,繼續。
擦到腰間,我停住了,這裡是一道與眾不同的傷痕,很深,是劍傷,是了,那晚他從空中飄落就是因為這一劍吧?難怪後來他站在一邊時一直用手按著腰側,身子不停地抖。眼前浮現起當日他的樣子。這一劍一定很疼吧?手下也不自覺地更輕柔起來。
擦完上半身,抹上傷藥,再替他穿上件乾淨的內衣,然後用棉被蓋上,換盆水,接著處理下半身。
雖然在脫褲子時因我的害羞而耽擱了點時間,不過下半身的傷口少很多,沒花很長時間就都處理好了。
替他穿上剩下的衣物,這也是一套漢服,深藍的長衫讓我想起另一個總是一身藍色的人,十三爺,你該會好好照料團團的吧?
再看看眼前的這人,四爺,我只能為你做這些了,可是不管怎樣,少一日的鞭打,總是好的吧?只是,明天一早,又該怎麼回答吳子青呢?算了,等你醒了,一起想辦法吧。
小心地給他蓋上棉被,我坐在之前吳子青坐過的摺疊椅上,一手搭在被上,靠著榻,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甦醒。
然而等了好久,他仍是沒有醒過來,反而發起燒來。到底隔了這麼久才處理傷口,始終還是感染了。
我無奈地要來一盆雪,用帕子裹了,覆在他的額上,時而更換。
中間有人送飯來,我要來些粥,給他灌了些。
希望他能儘快好起來吧。發燒久了,腦子容易壞掉的。
窗臺上的燭火忽閃忽閃,房間裡也忽暗忽明, 我守著一個人,房裡另一個守著兩個人。
記得初中學地理,說夏天晝長夜短,冬天夜長晝短,現在是冬天,這夜確實長……可是我還是希望它能長一點,再長一點,第一次,我害怕黎明的來到。
被囚(下)
睡夢之中,感覺手下有點動靜,他醒了?我迅速驚醒。
“水……”四爺乾裂的嘴唇微微動著,發出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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