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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隨著臉頰滑落,駱唯嚐到那鹹苦的味道。他坐起身,雙手緊揪著被子,無聲地哭泣。
醒來了?!我真的醒來了!可是我卻沒有以往慶幸不已的那種情緒,反而…失落、空虛,像是少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雅納爾…這麼說,我們是真的又分別了吧?雅納爾…
駱唯心中頻頻呼喚著那個名字,但也想起那人帶給自己的痛苦與背叛。喜的是,這一切如同自己所料—只是夢境;悲的是,駱唯知道自己對雅納爾的感情付出並不是遊戲。
「呃…你哭啥?」
駱唯聽見問話,朝向床上,上鋪的梁官宴正倒吊著頭一臉尷尬。
本來和周公下得正愉快的興致完全跑光,梁官宴在看見駱唯的哭相時,想起了昨天他和自己決定的那個怪異試驗。
用手背抹去淚痕,駱唯下床拿了衛生紙擤著鼻子,然後張著仍是通紅的眼眶回看室友。他搖搖頭,倒了一杯水給自己。
「沒什麼…只是…夢而已。」
抓了抓糾結炸亂的頭髮,梁官宴看他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後,認命地從上鋪爬了下來。接過駱唯後來遞上的冷開水,他咕嚕一聲大口喝下去,瞬時發現自己又更清醒了。
「唉唉…說吧!這次又是什麼夢境?你幹嘛哭成這樣?」
兩個少年一個倚著木製階梯,手裡玩著透明的玻璃杯,一個反抱著椅背,隨著他說話的情節而又笑又皺眉。
從夢境一開始的天鵝湖,到最後感受到的冰冷湖水,駱唯敘述著和這個雅納爾的種種相處,他沒有隱瞞自己動情的事實,但在駱唯說完後,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一臉無表情的梁官宴。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的戀情,至少,雅納爾後來不是也反悔了。駱唯從沒探問過這個相識一年多的好友的接受度,因為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是。
消化著駱唯的一言一語,梁官宴雖然有些驚愕駱唯的性向,但他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坦然接受,因為他熟知駱唯的性情,想必駱唯現在也是心中有些慌亂。更重要的是,梁官宴本身對於同性的戀情本來就沒多大感覺,因此即使知道自己的室友是,他也不太在意。
抬頭看見駱唯不安的表情,梁官宴爽朗的笑了出來。
「呵…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又沒說排擠你。」
「你…不覺得噁心?」
搔搔頭,梁官宴很直覺地回答。
「噁心?不會啦!你又沒礙到我。」
「當然,要是你敢對我哼哼…我就把你***給從頂樓丟下去!」
安撫之餘,梁官宴還不忘說出自己的口頭禪。
淚水還未拭去,駱唯又是一陣鼻酸,他單手遮住自己的臉部,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宴…謝謝。」
見到對方的動作,梁官宴有些手忙腳亂。
「說謝謝有什麼好哭的!你是水龍頭喔?噯噯!別哭了啦!」
突然,堅強不再,駱唯在熟悉的人面前放縱了自己的情緒。
他的頭抵在對方肚腹,十指用力地扯著那人。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說?為什麼不要我?他不是和我說好了嗎…」
急促、憤恨又悲傷地重複這幾句話,說不恨雅納爾是不可能的,駱唯心中有著一股怨憤,他深深地喜歡那個人,也怨著那個人。
將好友的衣衫哭得慘溼,駱唯終於在發洩過後稍微冷靜了下來。此時,時間也近七點,是兩人上課的時候了。
駱唯沒有動作垂首坐著,直到梁官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又回神。
「嗯…我看你今天就別去了,在宿舍裡休息一下,中午我幫你順道帶便當回來,反正我之後也沒課!等你情緒好點我們再看看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