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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官宦若有娶為妻妾的,則同罪,賤民男女有秀美者往往淪為娼妓或嬖童,處境十分悽慘,和滅門的懲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生不如死啊!林玉真怎不五內俱焚,聲淚俱下。
“林氏,”嬴天池一字一頓地,臉色猙獰,“戕害貴妃,傷及嫡子,廢為庶人,處以彘刑。”
眾人大吃一驚,林玉真哭喊聲被生生劈斷,欲咬舌自盡,嬴天池一彈手指,她下顎一僵,已是不得動彈。彘刑之殘忍,連高青和恆衝都毛骨悚然,可追溯至一千多年前後宮的一種酷刑,砍去四肢,殘耳、剜眼、割舌,後來的帝皇覺得太過殘忍,有違聖德,下令禁止了。“官家(陛下)真的是瘋狂了。”二人都在心中驚呼。
“你放心,朕會讓你好好活著,不用聽更鼓,不用數寒星,什麼都不用做,你會活得很長很長。”嬴天池陰狠地,林玉真昏厥過去,龍騎尉拎小雞似的帶了下去,閣中只剩下三人和真的暈厥了的許屏柳。
恆衝欲言又止,高青拉住他搖頭,官家的狂怒不是誰能說得進的,現在只能祈求上天,在林玉真被押回京師行刑前,貴妃娘娘能平安無事地回來,說不得還有一絲希望,不然,官家解散後宮,貴妃遇難,高青打個寒顫,官家將不會再有嫡子,斷了帝嗣,就憑這款罪,是誰也救不了林玉真,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兩人不約而同長嘆一聲,風高浪急,底下又是岩石如刀,貴妃娘娘平安歸來?真是太渺茫了。
“你們也退下,高青去傳旨。”
兩人猶豫,還是頓首退出,高青順手把軟泥一堆的許屏柳提出,“立刻派人押許氏家族進京交由京畿衛嚴加看管。”好不容易醒來的許屏柳再次軟成一團。
二人剛退至綠茵,就聽見砰的一聲沉悶,涼榻成了殘骸飛出,散落在草坪上。
嬴天池站在欄邊,閉上眼,他的未語,也許還有他的兒子,是他的錯,他種下的因,是他納了那些愚蠢的女人,給了她們傷害未語的機會;是他自以為是,以為周薛兩家的教訓足使她們收起惡毒的念頭;他枉為天子,卻不能周全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的眼中有淚,潮水氣勢洶洶,撞擊在山崖上,捲起驚天的波濤,風呼喇喇地割裂著他的心,那樣嬌弱的未語,怎抵擋得住這狂風巨浪。
“陛下。”是恆衝的聲音,他一震,不由緊緊握住雙拳。
“鄭松傳來訊息,在七里外的海面上發現娘娘的半塊花帔,水師營潛下海,近五里方圓海區內沒有發現娘娘的蹤跡,風浪很急,水手恐力有不逮,鄭松推斷娘娘應已被風浪捲走,不會在附近了。”
他鬆了一口氣,汗涔涔地流下,這才發現他有多麼恐懼,怕聽到遺骸或屍首的字樣。他疾步走下,“叫鄭松他們繼續搜尋,水師營休息待命,調京師水師營,令他們沿江而下仔細搜尋,沿江船工都要問詢。”
“是。”恆衝領命而去。
“高青,立即發詔書,令錦衣衛執行,林氏送天牢執刑,記住要留她一條命。“
高青嘆氣,出動緹騎,那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林家算是完了,邱家也只是苟延殘喘,林玉真的愚勇蠢動,給兩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官家,能不能暫緩林氏的彘刑,為貴妃娘娘祈福。”高青小心翼翼地。
嬴天池何嘗不知彘刑的殘忍,只是怒火熊熊,他壓了壓,“好吧,明日令水師營在近海搜尋,若是。。。,朕一刻也饒她不得。”
明日風平,若是真的在海里尋到貴妃,那貴妃必是。。。,高青都不敢想象,心裡一陣悲慟,您一定要保佑啊,老天爺!
嬴天池回頭望著兀立的聽濤閣,想起今早未語撐著眼皮說,今日要觀渤海潮,慵懶愛嬌的樣子,惹得他遲遲不肯離開,如今卻是空餘樓閣,杳無人影了,他抑止著心中的劇痛:“封了聽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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