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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我覺得見證了太多的死後,對生的意義就有更大的渴求,為自己,也為別人。
我們走上百把米,又坐下休息,休息一會後,又繼續前進。前進的速度比蝸牛還慢,但蝸牛總會有爬上葡萄樹的時候。
“班長,有吃的嗎?”小馬氣喘吁吁的問。是呀,走了差不多一天了,我倆只顧趕路,還沒吃東西呢。我繳獲的壓縮餅乾還有,可沒水。我扶小馬坐好,告訴他我去附近找水。
我帶著水壺來到山腳,還是不見小河、小溪和水塘,遠遠的看見前面有幾棵野芭蕉樹,我知道只要割開野芭蕉樹樹幹,就會有樹液流出來。但我也知道,越南人經常在這些地方埋設地雷,他們經過數次叢林作戰已經懂得野芭蕉樹的價值,它有時可以拯救一個乃至幾個人的生命。
我正準備扔出幾塊石頭試試有沒有地雷,就聽見兩邊傳來茅草被踩踏的聲音,我正想做出反應,兩支槍管已經對準我的腦袋,“別動”,聲音一出,我乖乖的舉起手,我已經聽出那是熟悉的陳勇的話音。“老楊,是你!”陳勇撲上來把我按翻在地,“可找到你了!”
原來連隊失散後,連長不見我們,便派陳勇和小何回來找尋,並且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終於控制不住感情流淚了。
同甘共苦
問候過後,我想起小馬還等著我喝水呢,陳勇搖搖水壺,沒有了。小何搖搖水壺,也沒有了。看來,還是隻有野芭蕉樹才能解決問題了。
陳勇和小何都爭著要去,我只同意一個人去,為了安全起見。最後陳勇擺出副班長的架子搶了個先手。我們先扔出幾塊石頭,沒有什麼響聲,陳勇貓著腰小跑過去。我和小何分兩邊警戒四周。
陳勇到了芭蕉樹下了,他拔出匕首,向芭蕉樹幹砍去,芭蕉樹幹開始傾倒了,陳勇拿出水壺正要去接樹液,“轟”的一聲,地雷爆炸了。原來狡猾的越南鬼子把地雷掛到芭蕉樹上隱藏起來。只見煙塵四起,陳勇整個人往後一揚,手中的水壺飛向空中,身軀硬幫幫的倒在地上。我高叫一聲“陳勇,”迅速和小何疾步衝過去。
陳勇衣服上、褲子上這裡一個洞,那裡一個洞。頭部的傷更重,臉部都被鮮血染紅。人已經昏迷了。我和小何流著淚為他包紮,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過了幾分鐘,陳勇終於醒過來了,他對我笑笑:“還沒打完戰呢,我還死不了。”
我叫小何把他放到我的背上,自己身上的傷痛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小何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又轉身回去扛了一截芭蕉樹幹。
一邊走,陳勇一邊在我背上嘟喃著:“老楊,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回家看看我的父母。”
“瞎說,我們都會活著回去的。”我不停地拍著他的屁股,和他說話,我怕他什麼時候真的不說話了。
小馬見到我們,他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我剛放下陳勇,小馬就挪動身體過來,看著滿是血跡的陳勇哭著說:“都是我害了你呀。”
陳勇笑了笑:“怎麼這樣說,你看,我不是比你還好嗎?”小何也在一旁哭起來,他又想到一排長了。陳勇摸摸小何的頭,“我們是有緣,才會成為弟兄,別放在心裡。”
小何從芭蕉樹幹中擠出樹液,每人分喝幾口,清涼苦澀的液體流到嘴裡,大家又似乎增添了幾分活力。小何告訴我,我們班剩下的幾個戰友都編到其它班參加戰鬥了,連長讓轉告我,任務完成後,再重新給我組建一個班。
我心裡一陣酸楚,出來的時候一個班整整齊齊出來的,現在就只有我們幾個了。小何沒有看出我的痛苦,抬頭輕聲問我:“班長,現在怎麼辦?”
是呀,怎麼辦?四個人,兩個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