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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師尊一般,每一件事都能佔準,甚至能精確到一些細微處。
此人能為之大,不由得薛允衡不重視。
陳先生合掌於膝,感慨地道:“郎君說得不錯,便是精通《周易》的江僕射,只怕也未必有這般高妙。”
江氏乃陳國大士族,江氏家主江奉先更是名士,官拜三品僕射,乃是清談時的“通難”雅客,舉國聞名。
陳先生謂江奉先精通《周易》,自是指那《周易》中的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自來便有占筮、斷吉凶之用,凡精通《周易》者,莫不通曉一二。
而就算精通《周易》如江奉先,亦不能做到逢卜必準,可這位“師尊”卻用紫微斗數做到了,故陳先生有此感嘆。
薛允衡垂目看著手中紙頁,神情肅然。
前幾日他們掩了行跡,悄悄潛入符節縣查探情況,當日傍晚歸途中,偶遇了一位受傷的陶姓老者。
這位陶老彼時腿上受了傷,行動不便,形容十分狼狽,然卻舉止從容、淡然自若,見了薛府車馬亦不以為意。薛允衡深以為奇,便起了結納的心思,不僅請醫救治,還待之若上賓。
後經交談,薛允衡發現這位陶老竟是位儒學大家,說起《論語》、《中庸》往往有驚人之語,與本朝所謂的“三玄名士”大不相同。
薛允衡本就對儒家學說極為傾心,立時便將陶老引為知己,而陶老亦對薛二郎的不同流俗格外青睞,二人竟成傾蓋之交。到最後薛允衡便親口相邀,請陶老入府講《論語》,不以門客論,而是以待之以夫子之禮。
薛府二郎的邀請,世人少有能拒絕的,可這位陶老卻偏偏婉拒了,且於前日留書一封,飄然而去。
以薛家的門第,想留下一人並不難,但若薛允衡真這樣做了,便也失卻了士族風度。於是他只得佯做不知,任由陶老從容離開。
自陶老走後,薛允衡因少了一位知音,便有些百無聊賴起來,不經意間想起那日秦素所贈信件,遂叫人捧來,可巧那上頭的第一封信,便寫了當日的日期。
於是他便啟信觀之,卻見那信上畫了一枝桃花,花下仍是寫了兩句似詩非詩的話,寫的是:
深山有名士,歸路遇桃花。
薛允衡當即動容。
桃者,陶也,兩字正是諧音。
而更叫人驚訝的是,那詩文下還附了一張治外傷的單方,竟與陶老請醫時所開藥方相差無幾。
薛允衡執信於手,久久無言。
早在他遇見陶老之前,這些信便已擱置案邊,亦即是說,那位精於紫微斗數的師尊,是提前預見到了此事。若不這樣解釋,那就只能是有人早在暗中窺視著薛允衡,並派遣武技高手掉換信件,以取信於他。
可是,這如何可能?
他此次是奉秘旨南下,身邊侍衛無不是以一當百的高手,不可能有人潛至他身邊而不被發覺。
不過,出於謹慎,薛允衡還是緊接著便開啟了第二封信,那封信上註明的開啟日期是第二日,亦即昨日,還特別寫了“卯正啟”,卻是將時辰都定下來了,而薛允衡卻沒遵守這個啟信規定,提前看了信。
這第二封信的內容很奇特,像是字謎,只有九個字:
廳不聞,蟲有屋,切一刀。(注:此處字謎適用於繁體字)
這字謎並不難解,薛允衡很快便解了出來,分別是“廠”字、“幾”字和“七”字。
然而,這三字風馬牛不相及,他想了一會,終是未果,便索性叫來了陳先生共同參商。
兩個人花費了小半個時辰,最後終於猜出了謎底:這字謎的謎底三字合起來,是一個殘缺的“虎”字,只少了最上面的那一豎一橫。
第022章 桃花訊
捧著這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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