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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我。他想藉由吉日與我成婚,意圖破除命定的阻礙,便是不想在這之前讓我知道讓我憂心,更唯恐的是外人得知而節外生枝。然,老天導演了一場戲,讓我代他擋了一劍,玉鎖因這一劍而毀。
這叫做什麼——命運弄人?
我緩緩地合上眼,猶如電影院落幕的剎那,拼命地想留給和記住現世所有的人和事。如果要我打一行落幕詞,我會寫:我的阿單,我的大俠先生,我愛你。爸爸媽媽,對不起——
第十九章
人死了,會到哪裡去。過奈何橋,見閻羅王和小鬼,喝孟婆湯,忘卻生前所有的事。不不不,我不要忘記。我驚覺的時候,自己飄浮在了半空中,低頭看見阿單抱著我的身體不放。我飛過去觸控他的頭髮,他烏亮的髮絲穿過了我透明的手指,我便是知我真的是靈魂出竅了。
為何沒有小鬼來領我。難道梵的人死後都是在半空中飛?我在屋子裡急得飛來飛去,並不見有死去的護院的靈魂。我該怎麼辦?我只知道不想見到阿單如此的神情——他緊閉雙唇,面容木然,那雙如鏡的瞳子注視著不遠處碎成一地的翡翠鎖。
普明那一劍的力量太大了,翡翠鎖碎成了粉末再也無法契合成哪怕是一小塊,於是玉里凝固的金色光體全部揮散了。我想那些金色星光才是翡翠鎖奇妙的力量所在。我來來回回在那些粉末裡尋覓,終於被我找到了那僅剩的一粒微弱的星光。它慢慢掙脫了玉碎的遏制飄起來,我兩眼穿過它對上了阿單的瞳子,裡邊深藏的哀傷勾出了金光所承載的久遠之前的記憶。
眼前一晃白,我來到了白雪皚皚的山坳中。
天際山巒起伏,雪峰雲煙團繞,似夢似幻。一名披著狐裘的女子在雪地中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踩著。狐裘是雪白的,天被白霧籠罩,地上林子被積雪覆蓋。天地萬物皆白襯得她的一頭秀髮如烏木般亮澤。再仔細看,她後腦勺紮起的馬尾圈著的毛球也是白的。她似乎很喜歡白色,我想,一個對於白色異常鍾愛的女子必是有一片純淨的心境和單純的嚮往。
一束淡淡的黃光穿破雲層暖暖地映在她身上。她停住了腳步,一手抬起搭在娥眉上仰起頭。我觀察她的手,面板些微蒼白指間留有厚繭。我又看她的臉,瓜子臉尖下巴五官清秀。一雙狹眯的眼睛待望到天空,她的唇角微微弧起是一個輕鬆愜意的微笑。我正想她看到什麼了呢。她驀地往左跑去,幾步後點地躍起,便是如一隻白鴿輕輕落在了枝頭上。右手探出去,她的臉伏下嗅著那枝丫上盛放的花朵香氣。這是一朵嬌嫩的紅色小花,在冷風中招展笑靨。她似是看得若有所思,道:“僅此一朵,不孤獨嗎?”
聽了她的話,林子間迴旋起一個暗啞的男聲:“人生在世,十年百年數千年,最忍受不住孤獨這二字。為何呢?”
“因為女媧娘娘造人的時候,是兩手一同捏的人,捏出來一對夫妻便是一個家的初始。”女子轉過頭,朝向來者輕輕笑道,“師兄,你來了?”
我捂住胸口,順著女子眼睛的餘光望到了另一棵樹上坐著的男子。是阿單,我最愛的阿單,身穿藍布夾襖的他仍是留著那把青胡茬和凌亂的辮子。我忘神地望著他。他像是注意到了我,往我這邊望了望。當然他應是沒能看見我。可僅是這一眼,我便是覺得他是看到我了。
“師兄,你怎麼從山頂下來了呢?”女子問。
阿單收回了視線,對女子勾了勾嘴角謔笑道:“有人見你多日沒歸來,便命我來接你。你這段日子去哪裡了?江湖裡的人都說你消失了,像是這天上的雲來無影去無蹤。我就說,我的阿雪妹子本就是從天上宮闕下來的。”
這女子便是久聞其名的絳雪啊。我是已猜到,待阿單吐出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眼前的這一男一女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眉目傳情的男女私情,言談之間僅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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