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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能這樣說,很光棍地把眼瞪回去:“忘開機了,怎樣?”
他哼唧了半天,憋出句“I服了YOU”,恨恨地坐了回去。
不過無論如何,這總是篇獨家報道,劉唐還因此拿了一小筆獎金。他要請我去把這點錢吃掉,我說算了。用這錢吃飯,讓我心裡不自在。
接下來兩天,我從稿庫裡調出了近幾個月我所有寫過的新聞稿研究,想看看有哪篇可能與黃織扯上關係;又把黃織寫給我的信(原件給了警方,我留了影印件)翻來覆去地看,結論卻依然是——除了因為女兒失蹤來滬向我求助,似乎找不出她來上海的其他理由。
難道說她的被殺,竟然和她尋找女兒有關嗎?她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了女兒失蹤的蛛絲馬跡,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被殺了呢?
我沒把這點想法和探長說,我可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我作為死者的朋友向他提出,如果案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請他告訴我,他答應了。
何夕一連幾天都沒有音信,給她打手機,關機。這讓我想到了劉唐給我打電話時的情形。毫無疑問,她肯定狂熱地投入到切人的工作中去了。
這天晚上部門聚餐,部主任宗而說我這幾天臉色不太好,好像有點累的樣子。
“也沒見你這段時間跑什麼大新聞嘛,年輕人,身體是本錢呀。”這個老男人說話的時候,周圍的小鬼都笑起來,連宗而也露出了賊兮兮的笑容。
我苦笑著把杯中的啤酒喝乾。
我的酒量本就很差勁,回到家裡還昏昏沉沉,彷彿一下子就覺得疲憊像山一樣壓過來,草草洗了澡,就躺倒了床上。可是酒精反而沒讓我很快入睡,眼前一會兒是黃織的死狀,一會兒是拎在醫生手裡的紙嬰,身上的汗又冒了出來,黏黏的難受,但卻沒力氣爬起來再衝一次涼。
腦海中紛亂的畫面變化到後來,居然想起了失蹤的周纖纖。這個小女孩站在一處沒有陽光的角落裡,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我看。
我突然驚醒。
是手機把我吵醒的。房間裡一片黑,我睜開眼睛,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手機固執地響了很久,然後停了片刻,我屋裡的固定電話又響起來。
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星光慢慢亮起來。歪過頭看了看鬧鐘,似乎是凌晨三點。
誰會在這個時候急著找我?
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了幾下,找到電話聽筒拿了起來。
第八章 隱形的孕婦
放下電話,黑暗中我呆呆坐了會兒,翻身下床。
我已經毫無睡意,燈亮了起來,我走進浴室,開啟冷水龍頭從頭淋到腳。
電話是何夕打來的。
這幾天,她不分日夜地做著各種化驗,直到今天白天,哦,以現在的時間,應該說是昨天白天,才想起來曾答應過我一個請託。就在十分鐘前,我請求的那個化驗結果出來了,她震驚之下,不顧深更半夜,立刻給我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時她的第一句話甚至有些顛三倒四。
“竟然是一樣的,你能相信嗎,竟然是一樣的!”我從來沒聽過她用這樣的語速說話,興奮,驚愕讓她甚至有些結巴。
“什麼一樣?”剛被吵醒的我當然反應不過來。
“黃織的DNA化驗結果和韓國死嬰是一樣的。”
我當時就呆住了。
“庫爾若從自家冰箱裡取出的兩個嬰兒裡,有一個是黃織生的,那個血型是U…色姆別伊型的嬰兒!”
我想何夕提出,請她檢測一下黃織的DNA,來和韓國死嬰對比時,自己心裡還對我的過度敏感感到好笑。我怎麼都不會想到,居然真的會是黃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