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4/5 頁)
雖舊,卻還算乾淨。邱遷等阿七躺好後,才吹滅燈爬上炕,躺了下來,好好伸展了腰背。自小以來,他常幫家裡做事,但似乎從沒這麼乏過,更沒這麼伺候過人。
阿七在炕那頭有一句沒一句閒扯著,問邱遷的身世。邱遷怕說漏嘴,小心應對著,盡力把話頭往谷家銀鋪拉。阿七卻忽然放低聲音,說起吳銀匠的女兒來。說他曾跟著吳銀匠回過幾次家,吳銀匠的女兒出來倒茶,見過兩回,那標緻模樣比桃花還嬌豔。邱遷都能聽見阿七喉嚨裡大口嚥唾沫聲,不由得在黑暗中笑了。若不是吳銀匠這桃花一般的女兒,自己還進不到這裡。不過,他隨即又想到:好不容易進來了,卻只是被人當奴役使喚,一絲兒訊息都沒打探到。念及此,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卻被阿七聽到。
阿七嘲笑道:“你嘆什麼氣?連我這樣,跟了吳師傅幾年,到別家已經算得上一等銀作匠了,吳師傅還瞧不上眼,你就別生這個瞎念想了。好生睡吧,明天得早起。”
阿七很快呼呼睡著了,邱遷卻睜著眼睡不著。他側耳聽外面,四下極靜,巷道里不時傳出來來回回的腳步聲,看來夜裡也有巡值的。他本想半夜偷偷出去窺探,聽到這腳步聲,只能死心。他暗暗叫苦,若這樣下去,自己便不是來打探訊息,而是來服苦役。
邱菡為逼那些人要回女兒,終於想出放火的主意。
她用油燈將床點著後,又將桌椅全都推倒在床邊,大火熊熊燃起來。火還在其次,這屋子四處密閉,濃煙一陣陣冒出來,沒處發散,只在屋子裡翻滾。燻得兩人一起劇咳著,眼淚不斷被燻出。
邱菡推著柳碧拂,讓她縮到牆角蹲下來。隨後奔到門邊,上午洗過臉的溼帕子還在,她抓起那帕子又過去塞進柳碧拂手裡。而後才用袖子掩著鼻子,用力拍打著門,在咳嗽間隙,不斷高聲叫喊。
然而,半晌都不見有人下來。屋裡的煙越來越濃,她已經咳得喘不過氣,頭腦也越來越昏悶,手臂痠軟,已經拍不動門了。
昏沉中,一個念頭從心底升起:難道我就這麼死了?
另一個念頭隨即回答:這麼死了也好,你已經活得很乏很乏了。
她癱倒在地上,如釋重負,一絲一毫都不願再動。正要陷入昏沉中,忽然隱隱聽到一聲清嫩的叫喚:娘!
是玲兒的聲音,玲兒在叫我。沒找見玲兒和瓏兒,我不能死!
她猛然驚醒,伸出手,又拼力拍門。然而,依然沒有人下來。她又拍了十幾下,手底再沒有一絲氣力,軟癱在地上,昏死過去……
第九章
母錢
君子所求於人者薄,而辨是與非也無所苟。
——王安石
馮賽趕到城西郊的慈園,才找見秦廣河。
秦廣河正坐在曲水茅亭邊,看那水中的鯉魚。見到馮賽,笑著招了招手。馮賽見他面容慈和、神情安閒,絲毫看不出正在遭逢大麻煩,心裡暗暗敬佩。
“秦伯,好閒情。”
“魚行的張賜剛派人還來了一百尾鯉魚。殺了一百尾,養活一百尾,這一死一生之間,不知功罪該怎麼算,阿彌陀佛。”
“您用那一百尾鯉魚救了魚行一場急難,這功德自然難量。那一百尾鯉魚也因此行了善,比老死在這水溝中,更添了些福德,何況又新救了這一百尾。”
“呵呵。這時你還能跟我閒談這些,不錯,我在你這年紀時,遠沒有這修為。”
“慚愧,我是經周大哥開解,才稍稍恢復了些心智。”
“長清?嗯,他雖宗儒,但心性修為的確令人敬慕。你是來問汪石的事?”
“嗯。上次我曾問過秦伯,汪石是否可信?秦伯說此人信得過,當時未及細問,所以特地來請教個中原委。”
“唉,我現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