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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這些人中,除了兩三個,馮賽都認得,他們全都望向這邊,眼神不似常日。
“谷兄,我手頭事情急,不能久留。今天來,是向你打問一件事。”
“哦?好!我們去那房裡說……”谷坤攬著馮賽走進旁邊的房間中,“什麼事?”
“是關於馮寶。我聽說他在你這裡做過一樁生意。”
“嗯,月初的時候,他攬到一個浙西來的古器商,那人頭次來京城,有些古器要發賣,馮三弟就引介給了我。”
“那生意做成了?”
“嗯。生意不大,總共也就幾百貫。”
“他有沒有做什麼不妥的事情?”馮賽望著谷坤的眼睛。
“不妥?他能有什麼不妥?哪怕有,到我這裡,便是我自家的弟弟,我還能不管不罵他?”
“真的沒有不妥?”
“馮二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嗯……他這幾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我隱約聽人說,他做了些不妥的事。”
“嚴重嗎?”
“不輕。”
“那天做完那樁買賣後,我也再沒見過他。我讓手底下的人也去找找看。”
“多謝。還有,你認得汪石嗎?”
“那個大糧商?聽是聽說過許多回,但從未見過面。”
“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那我就不強留你了。記著,有事一定別瞞我!”
“嗯。”
馮賽告辭出來,長吁了口氣。和其他人不同,谷坤算是好友,心裡存了猜疑,再見時,自己竟也像做賊一般心虛。但回想谷坤方才的言語神情,和往常比,並沒有異樣。不論是問到馮寶的事,還是汪石,都看不出他有什麼隱藏。是我這些天來心神不寧,眼力大大衰退,還是谷坤銷假錢只是謠傳,他並沒有做過這些事?他若沒造過假錢,那馮寶與他的那樁買賣便沒有什麼可疑了。至於汪石和左藏庫飛錢的事,那就更不好說了。馮賽寧願自己錯怪了谷坤,即便他和這些事有什麼關聯,若找不見汪石,又沒有絲毫證據,谷坤裝作不知,也沒有任何辦法。
那麼,汪石眼下究竟在哪裡?邱菡母女和碧拂又在哪裡?
馮賽望著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各個都言笑自若,相形之下,覺著自己像只被矇住眼的喪家之犬一般,到處亂尋亂撞。哪怕初來京城時,他都沒有這般無望、無助過。生平
第一回覺得,自己恐怕真的走到了絕路。
但只要一天找不見邱菡母女和碧拂,就一刻都不能停。哪怕真已走到絕路,也得硬著心走下去。昨晚烏鷺禪師也對他說,莫去想有路無路,這世間萬事萬物因果相連,蛛網一般,心若陷溺,就如蚊蟲被蛛網粘住,越掙扎越沒有出路。只有將心跳開,才能看清這藏於亂象之中的因果。
道理他早已知道,只是滿懷焦憂,心神始終難寧,莫說網,連一根絲都捉不住。
他胸中悶堵,卻無從釋懷。經過金明池時,不由得停住馬,下來走到岸邊駐足靜望。金明池當年是為演習水軍而開鑿,週迴有九里多,每年新科進士發榜,要在這裡設瓊林宴。遇到節慶,御駕親臨,來這裡觀水上爭標,賞水戲水舞、歌樂雜劇,滿城人都來爭觀。去年中秋,馮賽還僱了只船,帶著一家人來這裡看水戲爭標。莫說玲兒和瓏兒,連邱菡和碧拂都有了興頭。平素兩人始終冷淡淡,多一句話都不肯說,出來時,兩人還是那樣。到了這裡,正趕上京城有名的李外寧演水傀儡,兩人都被逗笑,彼此還多說了兩句話。馮賽當時瞧著,心裡大感快慰。
然而今天,這裡並沒有幾個人,岸邊只泊著三兩隻船,四下裡冷冷清清,只見蒼水映天、青柳拂岸,一陣涼風吹來,更增孤寂之情。念及妻女,馮賽心裡一陣悽楚,呆望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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