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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儘快證實幾件事,頭一件是找見齊老三。齊老三也是個牙人,專門在汴河北岸幫人僱募力夫,平日就在力夫店吃茶閒坐。馮賽到了力夫店一看,店裡沒有齊老三,他忙問店主,單十六說:“齊三哥剛還在這兒,才走,馮二哥你往西街上去看看。”馮賽忙向西邊追去,沒追多遠,果然見齊老三晃著肩膀往魚兒巷那邊走去。
“齊三哥!”
“哦?馮二哥?”
“齊三哥,有件事跟你打問。”
“哦?什麼事?”
“寒食那天晚上,有沒有人跟你尋僱力夫?”
“有啊,這幾天過節,從早到晚都是僱人的。寒食晚上也有十幾家僱人力。”
“我只問搬貨的,不是在這岸邊給船下貨,是去別處,僱了十來個。”
“十來個?這倒沒有,一般人家戶僱七八個就算多了。”
“多謝齊三哥,改天一起喝酒。”
馮賽匆忙告別,驅馬過了虹橋,來到橋根東頭的嚴老兒茶棚,見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正起身摸出幾文錢付茶錢,是萬二柺子。此人也是僱募力夫的牙人,和齊老三各佔汴河一岸。
馮賽忙過去,問候了一聲,將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
萬二柺子想了想說:“有,是那個姓譚的炭商。寒食那晚找到我家裡,要二十個力夫,天太晚,我只給他找見十八個。”
“他們去了哪裡?”
“這個我不清楚。”
“萬二哥,你周圍瞅瞅,看附近有沒有當晚那些力夫。我有件事要問問。”
萬二柺子走到岸邊四處望了一陣,指著斜對岸道:“力夫店前面坐在岸邊那個,叫劉石頭。那晚我這邊湊不夠人,找齊老三要了四個,劉石頭也去了。”
馮賽忙拜謝過,又上馬趕回力夫店,到那裡時,那個劉石頭剛站起身來拍著屁股,一個粗壯後生,滿身灰土。
“劉小哥,我有件事請問你。”
“哦?馮大倌兒?什麼事?”
“寒食那晚你被僱去搬運石炭了?”
“是啊。”
“搬到哪裡去了?”
“我們光是從東邊那個大場院裡搬到河邊船上,船去了哪裡,就不知道了。”
“船是往哪邊去了,知道麼?”
“那邊——”劉石頭指了指虹橋方向。
果然……
和馮賽一樣,魚行主管蔣魚頭今天也連著三次進出東水門,他一邊疲於趕路,一邊咒罵著馮寶這個賊娘骨,越罵越恨。
魚行這一個月都沒消停,今天的事更加要命,而事情出於一個叫馮寶的牙人。他知道這馮寶是汴京“牙絕”馮賽的胞弟。於是他先趕到馮賽家去尋馮寶,馮家只有一個婢女在,並不知道馮寶去了哪裡,說他家也正在尋。
他想,既然馮寶是馮賽的弟弟,馮賽必定知情。他聽那婢女說馮賽去了東水門外,便騎著驢趕往東水門,卻比馮賽早了幾刻出城。剛上虹橋,便遇到那場大亂,眼睜睜瞧著那麼大一隻船憑空消失,又有仙人降世,看得他暈呆呆傻了半晌,人們散後,才想起正事,又忙去尋馮賽。
到處亂嚷嚷,找了一圈都沒找見,只得又進城去馮賽家,那婢女卻說馮賽剛回來,又去東水門外了。蔣魚頭又累又渴又餓,向那婢女討了一瓢冷水,一氣灌下後,只得又重新出城去東水門,碰見賣餅的餑哥,買了兩個餅,邊吃邊沿街沿岸找。有人說,馮賽剛又進城去了,他氣得幾乎被一口餅噎死。
他只得再次進城,卻不知道馮賽當時正在東水門內曹三郎酒店裡買酒菜,騎著驢顛顛地就趕到馮賽家,仍只有那個婢女,馮賽並沒回家,馮寶更不見影兒。他再也走不動了,竟不管那婢女阻攔,衝進院裡,一屁股坐倒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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