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4/5 頁)
失眠上幾百個夜晚,繼續停佇在這裡,守護著他們共有的夢想。
她啊,好想念那個曾經在夜色美好的月光下,為她彈奏月光的男孩。
有時候,在早上獨自一人醒來,當指尖碰觸到面頰時,這才發現自己在夢裹哭泣,而淚水就這麼靜靜掛在臉上,可是卻已再不記得夢境了。那種失落成,是不是和所謂的青春很像?
你知道嗎?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些年,我時常一佃人坐在你的房間裹,回憶著你彈琴的模樣,也想象著你現在會是什麼模樣。
只是日復一日,總是這麼面對著這間不再有你身影的閣樓,漸漸的,我不知該對它滿懷的空洞與寂寞說些什麼。
因為它總是在夜半時,悄悄地貼在我的耳邊問我,不哭不笑不吵鬧,這樣的愛情,會不會太過荒涼了些?
我想念從前。
我想念那每一刻甜蜜的瞬間。
我想念,那些我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
為什麼每個杜寬雅所愛的人,都選擇在冬天這個老帶給他不好回憶的季節裡,以措手不及的方式離他而去?這是某種慣性嗎?選擇在冬天道別離的傷心慣性。在杜寬雅離開後,這些年來一直都守在杜宅裡的婆婆,在今年初冬剛來臨時的一個寂靜的夜晚,悄悄地走了。接到惡耗的杜寬雅,又再一次地得面對起親人的死別,只是這一回,在奔喪的他抵達家門前,負責協助處理相關事宜的伍嫣和富四海,已大致上將喪事都辦妥,剩下的,就只有等著他送婆婆去火化與主持葬禮而已。
葬禮的那天,灰色的天際裡飄著濛濛細雨,伍嫣站在人群中看著好久不見的杜寬雅,感覺在他的面上,好似有種格外陌生的味道。而在葬禮一結束後,她都還沒能找機會與他一塊兒地坐下來,好好地說上幾句話,他就又匆匆被他父親所派來的人給接回了美國,他這個浮雲般的遊子,就連隻字片語也沒來得及留下。不過在一個月後,她倒是收到了他將杜宅和那塊土地正式過戶給她的檔案,就連所有繁雜的手續他也都託人辦妥了,他將那間不再有婆婆守著的家,留給了她這個一心盼望著他回家的人。
同樣是在這年,在這一年即將過去,即將接近年底的時候,杜寬雅難得地向他父親表示,他想回鄉為母親掃墓,也順道參加外婆在農曆年過後的百日法事。
於是乎,接到通知的伍嫣,在大年三十的這一天,趁著伍家和富家上下一大群人,都忙著在準備年年兩家合辦的年夜飯時,她照著杜寬雅信上所說的時間提早去了火車站,坐在站臺上等待著好不容易才終於找到了個合理的藉口回來的杜寬雅。
火車站裡回鄉過年的人潮,就像海濤般一波又一波湧來,每當火車一靠站,便為等待的人們帶來了欣慰的笑臉,當火車再次開走後,則又留下了另一波新的等待。
今年冬日的日頭落得很早,還不到黃昏時分,天色已漸漸地暗了下來,而那些川流不息的人潮,在家家戶戶的燈火都點燃時,也逐漸各自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歸處,在溫暖的房子裡吃起年夜飯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還留在站臺上的伍嫣,沉默地看著光滑的鐵軌被進站的列車照亮,而後又在列車開走時,像流星般拖著長長的餘暉消失在黑暗的那一方。
愈來愈冷清的站臺上,突然颳起了陣陣刺骨的冷風,她無言地拉緊了身上的外套,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一個與她無聲作伴的同伴。那是一隻被遺落在角落的風箏,不知道是被人遺棄了,還是那個曾放它遠飛的主人已經忘記它了,就這麼任由它在清冷的寒風中,孤零零地拂動著無法飛翔的翅膀……
她會不會也被人遺棄了?
為了自己這種太過陰暗的想法,伍嫣伸手敲了自己的腦袋一記。奇怪,她以前明明不是這麼消極的人啊,她怎會突然有這種怪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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