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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呢?不是該高興的嗎?
泠霜獨自站在城樓上,突兀地笑了起來,聲音尖細淒厲,卷在呼嘯的北風裡。
他在怕什麼?以至於要在自己臨死時帶她一起走?
“你以為,他真會為了我不要這萬里江山?!”泠霜十指的指甲摳在磚縫裡,低不可聞地一嘆:“如果真會,那,他當初,也不會放我出宮和親了。”況且,即使他會,段瀟鳴也不會把我當人質威脅他!
最後一句,泠霜卻沒有說出來。
孫章平剛剛的那番話,她到現在還在想。她想,如果,她也像眾人所希冀的那樣,對段瀟鳴吹枕旁風,會不會,今天的局面就不一樣?或者,至少,這一天可以來得晚一點兒?
她輕輕搖了搖頭,段瀟鳴,不是一個可以用感情改變的人。
她的母親,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她總天真的以為,她可以用自己的感情去改變一個男人,她以愛情作為籌碼,去奢求,去追那些她永遠追不到的東西,所以,她的結局註定悲慘。
痛苦的宮廷生活讓她幾乎絕了生存的慾望。皇宮,永遠不是一個可以滋養愛情的地方。在那裡只有野心是支撐人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慾望的膨脹,讓人瘋狂!
她的外表依舊溫婉美麗,可是,她的心卻早已不再是當年岐山裡那個純淨空靈的陸茜柔。
她說她不可以成為一個花瓶一般的柔妃,她要權利,要與男人相抗衡的權利,她要執掌六宮,她要左右朝政,她要許多許多,她要用這一切來報復袁昊天。
可是,憑她一個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在這深宮內院,她需要盟友!
論起對袁昊天的恨,還有誰比袁泠傲更深?!立太子的爭端上,皇帝想立各方面都優秀的次子,可是袁昊天卻極力反對,痛陳廢長立幼的弊端,堅持要立嫡長的袁泠啟。最後皇帝終於還是妥協了,立了袁泠啟。
在袁泠傲看來,同樣是袁家的兒子,可是袁昊天從小就對他有陳見,叔侄二人的芥蒂,或許早在多年前的那柄劍上,就已經結下了。
那一副白綾掛在彩繪雕樑上,柔妃依舊溫婉嫻靜地笑著。
她的手靈活地打著結:
霜兒,你知道嗎?沒有他的被衾,有多冷?
她彎腰搬來了琺琅彩的圓凳:
霜兒,你知道嗎?沒有他的襄助,後宮的多少冷箭,我哪裡擋得住?
她把白綾套上了脖子:
霜兒,你知道嗎?在這個皇宮裡,根本沒有人是乾淨的,你,也一樣……
她看著母親雙眼爆睜著,那瀕臨死亡的表情,猙獰恐怖。她遠遠地跪著,沒有撲過去,一動不動,因為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徒勞,誰也救不了她。
娘,或許,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理由,我不是您,所以我沒有權利要求您,但是,為什麼,在他成功繼位以後,他卻要您為先帝殉葬?!
他讓您去死,您便去死,您就真的這樣心甘情願?!
您把他當作這後宮裡的唯一盟友,所以你把全部都給他。可是,他卻不是……他在這後宮裡,擁有多少盟友,誰又說得清呢?
娘,您活著,您死去,到底得到了什麼?您報復了一輩子,卻又是在報復誰?誰又得到了報復?!
娘,現在,他死了,終於死了,您高興嗎?你們在地下,應該已經遇上了吧……您說過,您會等他的,奈何橋您不過,孟婆湯您不喝,一直等著他,等他下去……現在,您等到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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