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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本是一個普通的宦門,慕容桑兒,本是一名位卑的官家小姐,那一次的選秀,不過是礙於國法,躲不過去。父母皆道,入宮去,好好當差,等到了年紀放出來,再尋一戶好人家嫁了。
出門的那天,表哥執著她的手,道:“我一定等你回來!”
她含淚點頭。她知道,表哥會等她回來,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會回來。因為,這麼多年,三年一選,從未有人被封位入主後宮。
有人說,皇帝老了,沒有那個心了;
有人說,皇帝有隱疾,心有餘而力不足;
還有人說,是那個女人,她走了,皇帝再也看不上別的女人……
總之,選秀只是皇帝礙於朝臣們的囉嗦而例行的表面功夫,入選的女子全部充作女官,分配到後宮去。其實,後宮並不缺女官,因為,皇帝的後宮,幾乎是空的,除了早年跟著他進京的幾位,後來根本沒有新晉封的。
她們一班女官一直都在上苑當差,雖說是離宮,可是皇帝很少來,所以,她們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很安寧,就像父母和她自己所期許的那樣,等熬到了放出去的日子,就回家嫁人生子。
進宮的那年,她十四歲。花樣年華,最是愛做夢的年紀。晚來寂寞,平日一處的姐妹們總愛聚在一起,論著這個王朝的後宮裡,那些隱秘旖旎的往事。
帶著她們的嬤嬤是個心直口快愛熱鬧的人,一把年紀,總是口沒遮攔,把一群含嬌帶怯的女孩兒說的面紅耳赤。
她們一班女孩誰也沒見過皇帝,自然是最關心這個,所以平日總央著嬤嬤講有關皇帝的事。那嬤嬤總是把皇帝說得如何英明神武,如何氣宇軒昂,一會是羽扇綸巾的儒將,一會是翩翩白衣的書生……
她知道,嬤嬤並沒有見過皇帝,因為,她老是說得前言不搭後語,而且,那些詞兒幾乎都是戲文裡頭偷來的,更何況,天下人皆知,皇帝是從關外打進來得了這天下的,如何能翩翩白衣了?
但是,她也並不點破,總是在一旁含笑聽著,到了深夜,偶或聽一兩句神女襄王的旖旎夢境。
那是她進宮的第三年,上頭一道旨意,說皇上龍體違和,要來上苑療養。這一下,上上下下都忙了起來。
迎駕的那日,她們因不是上等女官,所以,都只能遠遠地跪著。偶有一兩個膽大的,稍稍抬起頭遙望一眼那明黃的御用乘輿,即使只是望見了那錦繡盤龍的華蓋,都要回去說上半日。
皇帝來了以後,大多時候都是在園子裡狩獵,所以,她們依舊與以前一樣清閒。
那一年,她十七歲。
上苑的桃花夭夭灼灼,明媚融融。滿樹的嬌爛漫紅,萬枝丹彩齊數綻放,方鮮紅粉,燻人的暖風輕輕一拂,便是落英繽紛,芳彩滿地。
她便是在那片彤彤煙霞裡,被他看見了。
千朵萬朵的濃芳豔綺斜斜地倚在枝頭,繚亂了她的雙眼。
她只知道,她渾身僵硬地看著他騎馬行過,宦官尖利的嗓音喊著“聖駕至此,跪!!!”
她只知道,她渾身不聽使喚,就這麼直直地立在了當場;
她只知道,他在萬花叢的那頭,不經意地瞥過來;
她只知道,他已經行出十幾丈開外,卻突然勒馬回韁,朝她而來。馬蹄的蹄印一路踏碎了一地的芳菲,零落成泥,被碾作塵,唯有香冽如故……
“桑兒,你終於回來啦!”她聽見他那樣說道,語調溫柔地就像那粉色的花瓣拂過肩頭。
“桑兒,我們回家去吧……”皇帝帶著皮套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那麼細緻輕柔,輕輕地抱她上了馬背。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渾身沒有知覺,就像針灸做了全身麻痺;
她不知道為什麼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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