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先露出馬腳先動誰(第1/2 頁)
岑寂如影隨形,莊清舟耳畔除了隱約的水流聲,只聽得到呼呼灌耳的風聲。
顧梓恆在前方輕盈疾速移動,他正亦步亦趨跟進。
黑暗並非是夜的黑暗,夜幕濃重尚可用肉眼看到天地相接的輪廓,但當下除了身邊人的呼吸,莊清舟只感到萬籟俱寂,如死水一般。
獨屬金琅衛的警示鏑聲微弱而清晰,自己此前僅在旖旎閣派出暗衛行監視之責,除此,金琅衛任何一兵一卒的調遣都需顧梓恆允准。
但二人閣樓此行純是臨時起意,另做安排也就不可能了。
鳴鏑聲滴滴不絕,跑動時牆體也隨之移動,不多時,水流聲越發靠近。
“閉氣!”他耳邊傳來顧梓恆急促的低吼。
從分不清是遙遠還是咫尺的地面下,緩緩傳來沉悶的轟隆聲,壓抑而渾厚。
莊清舟近乎驚慌,難道是......山崩了?閉氣?!
兩個字從寂靜空洞的前方刺痛耳朵,莊清舟慌忙依命照做。
倏地,兩人所立之地裂開一個豁口,腳下捲起巨大的旋渦。
那漩渦激起一個浪,拍出高高的水簾,二人轉瞬便吸進渦眼。
轉瞬消失不見。翻牆這種餿主意,到底是誰躍躍欲試的......
莊清舟被巨浪狠狠拍了幾巴掌,腹中喂滿了水,昏迷前無奈地想。
啪!啪!這巴掌拍個沒完了是吧!
青年委屈中飽含無奈,無奈中帶著怨懟,怨懟裡殘留著一股子慫勁,閉著眼似醒非醒,渾身疼痛與當下劇變都令他難受不堪,俊美瀟灑的臉霎時皺成一團。
“醒了便睜眼,別在這躺屍耗時間。”顧梓恆略帶沙啞的的聲音在耳邊炸起,莊清舟迷迷糊糊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脫險了。
他用盡力氣睜開眼,滿目相似的深沉暮色,遠眺卻能看到漁火和星點。
帶著返還人間的不真實感,莊清舟尚還記得探知顧梓恆的安危。
聽聲音倒是無礙,他家少主渾身溼透,如釋重負的面容上裹挾不耐。
須臾,莊清舟的目光被另外事物吸引。
他發現,顧梓恆身邊,站著一個黑衣人,那人手中拿著一支墨黑短小鳴鏑。
看來正是這人出手相救,憑看泰然自若的身姿,似不像暗衛。
“少主,他——”莊清舟腦海混沌,只記得張嘴遲疑。
顧梓恆側臉輕瞟,攔住話頭,“回去再說,勿惹人注意。”
莊清舟點頭,狼狽地翻身站起,但見那人閃身一掠,也不打招呼便兀自離去。
莊清舟瞠大了雙目,想起上一個不給少主面子的人,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醫館內堂裡,侍從提前被顧梓恆屏退左右。
那位搭救他性命的“及時雨”還未褪去夜行服,正姿態閒適斜倚書檯。
“義父在想什麼?”黑衣人聞言回神,一側身,撞上顧梓恆清俊瘦削的臉。
那張臉上看不到歷險歸來的驚魂未定,反而面露冷峻。
黑衣人不禁繼續思緒徜徉,回憶對方僅到膝蓋高時作小屁孩的時歲。
顧梓恆的父親顧長安執意要隨軍,還帶著兩個剛學會跑的奶娃娃日以繼夜泡在營帳,怎麼勸說也無法,他只好和弟弟一人分一個,兩人各自領回一個帶在身邊。
一晃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從哭鬧揩鼻涕到爬在凳子上看布軍沙盤,從先帝登基後,青年拽著自己的袖子憤恨激怒,到如今,他甘願隱忍在邊陲小鎮默默行醫。
顧梓恆每個時期的模樣都在記憶裡快速變幻,最終定格在眼前這副面容。
隨著黑衣人眼神變化莫測,顧梓恆被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上手撫摸自己的臉,難得露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