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暗號要我格殺勿論(第1/2 頁)
明月是女子的花名,旖旎閣中的大多數女子都記得自己的本名。
“入閣前的名字,代表了她們在人間的前半生,有朝一日還能被人喚得名字,就多一分從這地獄爬出去的希冀。平郎,我只能永生伏於地獄,再無重返人間的可能。”
這番話說得無頭無腦,“徐思若”原本還在企圖看清那塊鐵牌,聽罷也大為訝異,注意力一瞬間便被吸引過去。
當時的徐平,臉上驚恐失色的表情正十分貼切地表達她心中所想。
明月眼神略顯空洞,看著那鐵牌無悲無喜。
“我自襁褓伊始,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媽媽。”
那時,潘媽媽日夜混跡在賭場和邊境的“走市”,只不過是個飢飽勞役的人牙子。
“她不怕輸,有野心,也十分有耐心。從走市裡的乞丐窩,直到這閣樓平臺起,她花了二十年。”
二十年的金銀權色與暗戀痴情。
她簡略地講述著那潘媽媽的陳年往事,“徐思若”既聽得興致盎然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了,今日他們圖謀雙宿雙飛,從聊老鴇子的平生起頭算個什麼事兒。
一段女子為了救命恩人的託付,孤身謀事闖蕩的故事。
但凡旁的外人皆會唏噓,不過在場諸人的表情與心境各有精彩。
在“徐思若”看來,這種舊事著實算不上什麼把柄,她只想快速聽到與那鐵牌的聯絡。
徐平靜默聽了許久,彷彿自己所有知道的前因後果終在此刻相通了,顯得如釋重負。
“月娘,你因她受這麼多苦。何必可憐她?她肖想不到世間真情,自然就看不得別人幸福相守。”
“你對她忠心耿耿,又被她撫養長大,到頭來卻換不到一紙自由?”
“說到底,她也是可憐人。”明月面色微妙,憐憫中混雜了怨懟,突然伸手撫摸那塊鐵牌。
徐平卻是不忿,目光也同時注視到那件手中物,開口吊著一腔不安。
“可是,她為何對這勞什子這般忌憚?”
明月搖搖頭,“她不是害怕其本身,而是害怕這東西得見天光。”
“這既是燙手山芋,又可比定情信物,她拿著沒辦法,大約是想,我這輩子除了此處,已無可容身之處;除了她,再無人依仗,便打定主意讓我當人肉匣子。”
說話間,“徐思若”肆無忌憚地攀爬上徐平的大腿,二人倒未在意她,更沒發現她定睛看清那牌子時,倏地愣了神。
徐平已拿在了手裡,“徐思若”剛好看得更加仔細。
牌子躺在桌上時就極有厚重感,大約如此才誤以為是塊鐵。
它似令非令,通體黝黑,上面描繪了複雜的凹形金色紋路,徐平一隻指頭摸著那紋路時,神色越來越難看。
長方形的令牌上,描繪了三條六齒長龍,龍身一模一樣,栩栩如生,僅龍睛顏色各有不同,呈不同的紅、藍與紫色。
徐平蹙緊眉心看了很久。
“怎麼了?”明月發聲。
不光明月,“徐思若”也發現徐平神色有異。她只覺得這令牌精緻貴重,卻從紋路上沒看出什麼門道。
“這是王族令牌。”
“徐思若”悚然一驚,看向徐平的眸光轉暗。
明月先陷入沉思,像是一邊回憶一邊表示認可。
“可能是吧。她極其珍重,又不敢藏在身邊,彷彿有哪裡見不得人似的。”
現在想來,怕是情郎的身份貴不可言,不能隨意為人知。
“平郎,你既這麼說,可認得徽樣是哪個王族?”
雖然當今是西京、長齊與祈州均分天下,但二十年前,這三國在大嵊廣闊的屬地中,僅算實力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