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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城外,萬籟俱寂。
一道黑影停在了文瀾閣外,“城主,卑職回來覆命。”
“事情辦得怎麼樣?”鄴繁問道。
“五百一十名死士,全部中毒身亡。他們與當日伏擊少城主,以及在彌陀寺刺殺少城主的那兩夥人所用的兵器是一樣的,也與昨夜進大牢劫獄的那夥人所用的兵器是一樣的。”
“啪。”鄴繁手中的茶杯被捏成了碎片,“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少城主,派人盯緊鄴孝順。”
“是,城主。”那黑衣人一閃,消失不見。
文瀾閣的燭光亮到天明。
明礬案的進展,鄴疏華沒有刻意隱瞞宋箬溪,過了幾日,明礬的心腹管事熬不住重刑,供出了幾個收受賄賂的官員。
令人震驚的是,鄴繁甚為倚重的文菹也在其中。
緊接著,一封密信送到了鄴疏華的手中,上面羅列出文菹在何時何地收受了多少賄賂,以及他與明礬勾引所做的事,還有一些私下的言談,他說別的到也罷了,偏偏他說鄴疏華是短命鬼,會夭壽等誅心的話。
事情不往深入想,就表面證供看,文菹只是收受賄賂,以權謀私,言行不當。可是往深處一想,尤其是鄴繁記起,說服他讓鄴疏華和宋箬溪去彌陀寺參加法會的正是文菹。
彌陀寺的刺殺,與文菹有沒有關係?他僅是與明礬勾結,官商相護,操縱各地的糧價,從中牟取暴利,還是參與鄴孝順的圖謀,在害死鄴疏華後,再擁護鄴孝順上位?
鄴繁震怒非常,立刻下令將文菹關進大牢。除了文菹,其他受過賄賂的官員也被關進了大牢,他們的住處被查封,家眷囚禁在院中,一律不準外出。
在劫獄失敗後,鄴孝順就已惶惶不可終日,等文菹被供出來後,他知大勢已去,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敗露這麼快?
審問文菹花了許多時間,鄴疏華回到漱玉院,已是半夜,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看著擁被睡得香甜的宋箬溪,眼底那抹煩躁消失不見,唇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在她白淨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抱她軟軟的溫暖的身體,放鬆了心神,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天色微亮,宋箬溪醒了,習慣性地去摸旁邊,摸到了軟綿綿的被子,沒摸到人,支起身子,撩開帳幔,見鄴疏華穿著中衣,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麼,悄聲下了床,走到他身邊。
鄴疏華聽見動靜,側目,歉意的笑笑,“吵醒你了?”
宋箬溪笑著搖搖頭,輕聲問道:“可是在為案子心煩?”
“不是,我是在想汛期的事。”鄴疏華伸手將她摟了過來,“春夏相交之際,濼汶兩州的河水就會氾濫,淹沒兩岸的田地,讓百姓受災。”
“可以築河堤阻攔氾濫的河水。”宋箬溪不懂治理河水,只是在電視上看到,每次發洪水,都要築堤,就順口一說。
鄴疏華嘆口氣,道:“這些年父親派出了幾批官員去治水築河堤,可他們藉著治水工程沒少撈錢,那些河堤擋不住洪水的衝擊,年年氾濫成災,年年治水,勞民傷財卻沒有什麼效果。”
宋箬溪眸光一轉,“所以這一次,你要親自過去?”
“五弟主動請纓。”
“父親沒有同意?”
“父親問我的意見。”
宋箬溪輕輕挑眉,“你不同意?”
“五弟和我說,他要是辦好這件差事,他就能請父親放賓側夫人從離巷出來。”
“賓側夫人進離巷已有幾個月,期間病了兩回,他想讓她出來,這是個好法子。”
“法子聽起來是不錯。”鄴疏華神色複雜,“不過五弟不去治水,在他及冠議親時,父親也會放賓側夫人出來的。”
宋箬溪抬眸看著他,“你懷疑他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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