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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題,軍隊長期領不到軍餉,卻又要不斷地接受作戰任務,積怨一深,難免做出出格的舉動。
在後世讀過相關史料的龐嶽,對明末的這種怪現象深有感觸。自打崇禎停收了各種“與民爭利、違反祖制”的商稅、礦稅以及海關稅之後,明王朝的財政收入便主要依靠農業稅來支撐。這種情況下,若是內外無事且又風調雨順,這倒也勉強支撐得下去。但不幸的是,明末正撞上小冰河時期,北方連年大旱,且內有流寇作亂,外有建奴窺伺。如此一來,明王朝的財政自然是入不敷出了,到後來連軍餉也時常拖欠,全國的軍隊能按時領到軍餉的屈指可數。尤其是在崇禎二年,發生過一連串極具黑色幽默的事。那一年,皇太極率後金軍及蒙古各部自喜峰口破關而入,崇禎皇帝下令各地調集勤王部隊支援京師。可是,朝廷又拿不出足夠的軍餉,怎麼辦呢?辦法自然是有的!對那些已經趕到了京師近郊的勤王軍,兵部在三天之內將他們連調三地,這並不是因為軍事上的考慮,而是因為軍令規定,部隊達到駐地第二天才發餉。堂堂一箇中央政府居然要淪落到靠這種伎倆來逃避發餉,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而對那些尚在路上的勤王軍,朝廷居然讓他們“自行籌餉”,於是來自三邊的兵馬在半路上便譁變了,很多都成了後來埋葬明王朝的主力軍,其中就有後來大名鼎鼎的闖王李自成。
“旭之兄,這麼做可不妥。”龐嶽覺得還是有必要勸說王東日幾句,“我們是大明的官軍,不是土匪山賊。倘若採取此種過激的手段,百姓將怎樣看待我們?把兵戈揮向自己的百姓,把戰火引向自己的城池,那我們之前面對建奴時的浴血拼殺還有何意義?”
見王東日心有不甘的樣子,似乎又要說什麼,龐嶽便再又加上了幾句:“旭之兄,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們為了大明的百姓,在戰場與建奴殊死搏殺,確實不應該受到此種對待。但我們也要記住,廬州一帶的百姓當初可是為大帥立過生詞的。”
聽龐嶽說起黃得功,王東日不再說話了,只是嘆了口氣,把馬鞭重重地在空中揮了一下。
“這只不過是我的估計罷了,眼下一切還未可知,旭之兄也不必太過氣憤。也許是我多慮了也說不定。”龐嶽微笑道,“對了,旭之兄,前面就快到涇水縣了吧?”
“嗯,還有十里地吧,過了前面的一條江便是。到時候希望那縣令大人能識時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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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水縣衙內宅,縣令書房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揹著手站在窗前,出神地看著被金色陽光所籠罩的後花園,他便是現任涇水知縣劉同樾。不過,天氣雖不錯,劉知縣的心情卻極其糟糕。
作為一縣父母官,劉同樾最近被一大攤子事壓得喘不過氣來。縣境內幾乎每天都有盜匪作亂的事件上報,讓人目不暇接。對這種情況,劉同樾也沒有多少辦法。他手中的力量有限,只能勉強保住縣城周圍的穩定,至於更遠的地方就鞭長莫及了,只能上報寧國府向知府大人請援。但最讓他擔憂的還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盜匪問題,而是眼下的局勢。劉同樾是崇禎十六年底到任的,他到任後不到四個月,李自成便攻破京師,天下震動。去年,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即位,江南的局勢稍緩。可今年,壞訊息又開始接連不斷地傳來,建奴並不像有些傳說那樣是吳三桂引來為先帝報仇的,他們佔據京師之後不僅沒有退去,今年反而繼續南下。…;
就在幾天前,一個如同晴天霹靂般的訊息傳到了劉同樾耳朵裡:京城已經被建奴攻戰,眾大臣投降,皇帝出逃。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他癱在椅子裡半天沒有動彈,彷佛一下子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
眼下這局勢啊……唉!劉同樾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嘆息,轉過身看著文案上的烏紗帽,雙眼充滿了複雜的神情。
“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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