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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剛抬起的頭,又羞澀的低了下來,芙蓉玉臉宛如染上一層胭脂,光滑潔白的玉頸,也順便染上幾分,白裡透紅,春意動人。
「蕭……蕭大哥,你如想聽曲子,便招姑娘上來吧,不必顧忌我。」她雖然沒有親身坐過花船,卻也並非一竅不通,自然知曉坐船的人們,大都要招人上來表演取樂。
郭芙低著頭,小聲吶吶的說。
蕭月生但笑不語,大手緩緩落到她烏黑髮亮的秀髮上,她算未嫁之身,仍長髮披肩,還未全部挽起髮髻。
郭芙嬌軀輕輕一顫,面龐更紅,蔥白的玉手緊緊相握,微微顫抖,卻並非躲閃,宛如即將迎向暴風雨的柔弱小草。
此時的風俗,頭髮極為重要,聖人有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更是以發代首,以發代人,曹操曾有此行徑。
蕭月生對親近之人,喜歡摸摸對方的頭,後來發覺此舉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便改之,不過,對於女子,他仍是極喜撫其長發,感受女人那獨特的溫柔。
看到郭芙這般如以身飼虎之狀,蕭月生忍不住輕笑出聲。
郭芙羞澀的睜開雙眸,不解的望著他。
「芙兒,為夫的琴技尚可入目,且為你奏上一曲如何?」他將自己的大手拿開,微笑著問道。
「蕭大哥竟也懂琴技?」郭芙抬著仍一片酡紅的玉臉輕問,聲音有掩藏不住的驚訝。
「略通一二吧,芙兒也定是精通無比了?」蕭月生一抬手,香几上擺放的古箏緩緩飄至他手中。
這一手凌空攝物,令郭芙驚了一驚,這般功力,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做不到的,也沒聽誰能做到這般。
蕭月生的武功大多便是用於方便日常生活,他已經養成了用武功方便自己的習慣,自然毫無所覺,卻不知他看似平淡如常的做法,卻總令人震撼。
「談首什麼曲子好呢?」蕭月生撥了撥箏弦,想了想,「算了,還是我自己隨便彈吧!」
郭芙點點頭,睜著明亮的雙眸,盯著他,觀他撥捻之間,頗具風範,一望便知造詣不俗。
「錚——」箏聲陡然響起,如拔地而起,直入雲霄。
隨即金戈之聲重重疊疊,如海水漲潮,一浪接一浪,後浪推前浪,絲毫沒有鋪墊,顯得極為突兀。
殺伐之氣越發濃重,令人聞之心跳加速,血脈賁張,直欲拔劍長嘯,其中熱血慷慨之氣,滾滾而來。
郭芙是女子,對男人那種熱血澎湃的激情自然不甚理解,只是心下奇怪蕭大哥為何在此時此景談奏這般曲風。
正在她心頭奇怪時,曲調忽然緩緩下降,便如那怒濤逐漸歸復平靜,洶湧澎湃的波浪漸漸退去,海面變得平靜下來,只是暗流湧湧,內蘊威勢。
一隻海燕自如洗的天空下掠,一沾即走,帶起點點水滴,重新飛天那高闊的碧空,寥寥幾朵浮雲點綴其上,它想沖至那浮雲之上,俯視那如星羅般的大地。
天高雲清的遼闊之氣在琴聲中表現得淋漓盡致,盡顯彈者高古的胸懷。
正在他漸入佳境之時,悠悠的玉簫聲飄起,融入其琴聲之中。
這極像上次他在嘉興南湖遇到黃藥師的情景,只是這次,他卻沒那般好運氣。
琴聲簫聲本極為和諧,如兩隻彩蝶翩翩追逐而舞,琴聲卻戛然而止,彷彿一腳踏至空處,難受之極。
郭芙正聽得心曠神怡,忽然耳邊只聞簫聲餘韻,不由詫異,望向自己的蕭大哥。
蕭月生雙手輕按古箏,面上微微帶著一絲苦笑。
沒想到世上竟真有這般巧事!
「蕭莊主,我家小姐有請!」一聲圓潤低沉的女聲自不遠處緩緩響起,悠悠傳至他們畫舫,聽聲音即知此女不再年輕,兼且功力不凡。
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