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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讀心,不知道季定二十幾年的心路歷程,但他反問自己:為什麼我二十七年都沒有找過女朋友,甚至男朋友?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任何人建立親密關係?
他記得自己中學的時候也曾有過性|衝動,跟所有男生一樣會在拿到生理知識的課本後翻出兩|性|相關的頁面跟其他朋友一起討論。他也會做春|夢,但夢中影子十分模糊,他唯一記得的就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感覺。但是他從未喜歡過誰,他會欣賞班上女學霸的能力,會在收到漂亮女生情書時炫耀,但同時她們都找到男朋友的時候自己並不會失落,過去的學生生涯,他最失落的時候也不過是高三h1n1盛行的時候哦,他突然發燒,燒到三十九度多,差點被隔離,因此一模的時候發揮失常,成績排名在整個年級下降了五十名。
後來大學的時候父母開始催自己談戀愛,他總覺得不急,他有太多的課要上,有太多的書要看,他要學專業課還要學法語還要考研,他沒有無聊的時間。況且那個時候季定幾乎跟他形影不離,自己為數不多的空餘時間都用來跟他一起吃飯看電影,談戀愛這事兒,他想都沒想過。
再後來他被保研回了大川,外校生不能直博,外國語學院想要提前攻博必須要在研二下學期之前發出一篇c刊,他就整天教室,圖書館,自己家三點一線,這麼拼命地讀書寫文章,終於發到了c刊得到了碩博連讀的資格。讀到博士後更忙了,第一年就要開題,第二年要申請留基委的獎學金去英國做訪問學者,第三年要回來寫畢業論文,這三年還必須完成三篇c刊的硬核畢業條件,碩博連讀的這五年他連找個女朋友的想法都沒有冒出來過。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太忙了,必須不斷地學習才能不斷地前進。但是他的博士生同學已經結婚了,他讀本科的同學結婚了,就連今年考進來的碩士師妹也已經結婚了。
忙,從來就只是一個藉口。
在此刻他清楚的知道,有病的人可能不是季定而是自己,他的病是不會愛。
他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那種抓心撓肝的體驗,一喜一悲所有的情緒都與另一個息息相關的體驗。從未因任何人的離開感到失落,除了季定,但他知道自己不愛季定,只是不習慣少了他的陪伴。
白澍回了家,手機上還有季定發給他的訊息,問他下午自己送過來的書目是否合他心意,是否有用。他很想問季定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動態,又是為什麼辛辛苦苦找了這些資料給他,但他沒有。白澍是後知後覺,但並不愚鈍,這句話問出去,季定給他的答案他承受不起,也回應不了。於是他微信轉了兩萬給季定。
jan j:【什麼意思?】
white tree:【書錢和郵費,麻煩你了。】
jan j:【你跟我算這麼清楚?】
white tree:【我跟誰都會算這麼清楚。對了,後天我有事情,體檢我會自己再找時間做,你剛回國,這段時間多陪陪家人吧。謝謝你的書。】
季定沒有再回他訊息,只是把他轉帳的那兩萬塊錢退回了給他。白澍又轉過去之後,季定乾脆忽略了那條訊息。
不論怎樣,入職體檢都是必須要做的,白澍為了躲開季定,放棄了離自己家最近的校醫院,第二天一大早拿著資料去了市二醫院。當天做完,當天把報告交到了學院,自己則是隨便收拾了兩件行李去了上海。
8月19號,華東師範有一個國際語言哲學會議,那場會議的主要報告人有雷卡拉蒂,是外院的陳教授特地從法國請來的,此行他會發表一個長達一個半小時的lecture,講解他最新的那篇論文,也正是白澍正在讀的這篇。
他本來的行程計劃是8月17到上海,18號的時候同陳教授一起去接雷卡拉蒂的機,不得不說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