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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藜面無表情:“過獎。”站起身來,就準備送客。
“不過,”對方也站起身來。因為是男人,自然比柯嬡的身體高了一個頭都不止,頗有居高臨下之感地端視著她:“雖然我與她不熟,作為同行又是她的雜誌主編之一,適度的擔心和關懷也不為過。請你讓我見她。”明明是強硬的對話,可偏生不會讓人生厭,這就是秀才與強盜的區別。魏主編身為杜藜的衣食父母之一,兩人合作了不下三年,各自對對方的性情還是瞭解一些。偶爾在雜誌的年會上見了,也都是點頭之交,沒有多餘的話。這一次,她沒有想到他回來,也沒有想到他的堅持。不過她能夠預料得到對方即將做的事情。很簡單,作為主編,追蹤一位投稿人是相當有訣竅和耐力的,敗在他手上的供稿者都深有體會。
按照某人所哀號的那樣:絕對,不要讓魏主編盯你的稿子!按時交稿就是天堂,拖稿就是地獄,還是十八層的。
杜藜不想跟自己的衣食父母做鬥爭,這方面她相當有眼色。她不得不又跑到鄰居家裡,拖著哭哭啼啼給賈弈擦洗傷勢的柯嬡,提醒她:“除了讓他走,什麼多餘的話也不準說。”柯嬡哭泣,柯嬡點頭,柯嬡被她拖麻袋一樣的拖到了自己家裡。
魏主編微不可查地鎖眉,好在沒有狗拿耗子的上前質問杜藜的野蠻行徑。作為一個外人,他很有自知之明。
桌子上擺著兩個杯具,魏主編喝水的杯中的悲劇還剩下一半,而柯嬡杯中剛剛裝滿。杜藜依然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本《幻想》雜誌慢悠悠的看著。她傢什麼不多,唯獨專業書籍特別多,這才單獨騰挪出一間房間做書屋。四面牆,有兩面都是高入屋頂的書櫃,一個書櫃堆放專業書籍,一個書櫃擺放專業雜誌。另外一面牆是窗戶,還有一面牆是門。多簡單,她的人生歷來很簡單。
補充:是一天之前的簡單人生,一天之後的杯具人參。
魏主編這個男人有著海量的胸襟,他能夠面對杜藜監護人一樣的存在,也能夠面對柯嬡哭得有點浮腫了的臉。
主編大人潤喉之後,正危坐寢:“杜藜,”
“嗚……”
主編大人背脊挺直了些:“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麼?”
“嗚嗚……”
主編大人推了推眼鏡:“我雖然力量微薄,能夠幫忙的一定不遺餘力。要知道,從事藝術類行業的人最主要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態,這樣才會有更加多更加好的作品出現,”
“嗚嗚嗚……”
杜藜指尖觸控著書頁上層層疊疊的色彩,分析畫面結構,透析畫中深意,靜止的神態有種淡然的恬靜。即將落下的夕陽透過窗欞折射到她的臉上,將那層由內散發的冷淡疏離給模糊了,透出絲絲溫暖。配上那張精緻的瓜子臉,靈動的眼眸,和曼妙的身姿,無形中吸引著人的目光。
可現在魏主編的心神都在哭泣的柯嬡身上。他堅持不懈地想要引起對方說話,哪怕是一句‘人話’,而不是嗚嗚的哭泣都好。他不知道柯嬡是杜藜,更加不知道現在哭泣的杜藜其實已經換了另外一個靈魂。兩個人僵持了不下一個小時,杯中的水喝乾了,正面臨著口乾舌燥的困境。
他抬頭望見客廳中的時鐘,已經到了七點。這個時候,他一個男人呆在獨身女性的‘屬下’家裡,實在不是一個好名聲。
他拿出名片:“這裡有我私人的電話號碼,你有什麼事情儘可以找我。”他又苦笑一聲,“人人都說網路不可信。在網路上越是堅強獨立的女人在現實中說不定是依賴性強的嬌嬌女,反之,網路上的可愛女生在生活中也許是女強人。現在看來,我不相信都不行了。”他整理下衣襬,艱難的起身:“謝謝你的開通。我想,我們以後應該還有交流的機會。”
杜藜點頭,不置可否的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