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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被踵,腥穢不可近。大呼市中曰:“誰人舔我肚”人鹹怒罵曰:“賤乞,誰舔爾肚者”丐仍呼不止。一判官肩輿而出,遇於市,即降輿跪而舔之。丐及判官皆失所在。
仙人遊戲,往往如此。以正道論之,殊不近人情。籲!此其所以為仙人歟。
李齊娘
桃源羅敬之,弱冠客嶽州。夜有女子款關而入,年可十八九。敬之驚問所由。曰:“妾,君之婦也。念君獨處,情不能已,故來相視。”敬之茫然不解。既同寢,向晨而去。次夜,又一女子來,年更少於前女。相見之際,一如前女之言。敬之愈疑,意必非人也。
序屆殘秋,太守李公召客張宴。敬之與焉。廳廨菊花盛開,座客各賦菊花詞。敬之詩最佳,太守愛之,欲妻以女而未言。敬之酩酊歸。
是夜二女同至,敬之大恐,女曰:“吾姐妹與君,皆訂百年之契。雖未及結縭,遽隔泉壤,安忍自疎?君既不安,便當晦跡。李齊娘者,君之佳偶也。彼已有意,宜求之。”悽恨而別。敬之獨坐凝思,不得其故。孤燈短榻,泫然不寐。
迨曉而父手書至,乃知作客之後,曾聘同邑崔氏女,小字松翠,年十八而卒。崔不欲與羅斷婚,復以次女篁翠字焉。旬日而篁翠又亡。夜來二女,蓋其魂也。
敬之悲慟。遺書別太守。即日束裝歸,求二女之墓而哭焉。陰霾冷霧中,二女形見。他人不見,惟敬之見之,宛然岳陽晤對時也,有頃而滅。敬之感其情摯,不欲再娶,即娶亦必李齊娘,而又不知其何許人也。父亦令訪之。遂浪遊吳越。
李太守,越人也。聞已罷官歸,敬之以舊誼往謁。太守甚歡,詢知敬之猶未娶,夜使媒者道意焉。敬之固辭,因以齊娘之說告。媒者笑曰:“若是,則君為求婚來也,又何辭焉齊娘,李公之仲女,我所執柯者是也。”敬之喜躍,遂允之。蓋大守在嶽州時,實欲以長女妻敬之,至是長女已他適,故及齊娘雲。即其家成婚。
婚之夕,既寢,聞妝臺之畔有相對嘆息之聲。敬之驚問,則答曰“翠、翠”。敬之知為二女,乃謂曰:“二卿既來,何不登吾床吾不復畏也。”一女應曰:“宴爾新婚,豈得相擾”齊娘聞之,悸怖浹汗,急抱敬之於衾中,略不敢動。又一女曰:“阿妹且去,薄命之人,在此奚為郎即不棄,庸不取憎新人乎?”言罷寂然。再問之,則不應矣。由是遂不復見。
囦默真人
囦默真人姓徐氏,金溪菖蒲塘人。婦人孺子能道之。曩閱其家傳,粗記其略,追錄於此。
真人將生之前夕,異香滿室。母夢八人造其堂,類所傳八仙狀,互相推擁,最後推一跛足者入臥內,蓋李鐵柺也。既寤而真人生,貌奇醜。數歲頗愚魯,以是失愛於父母。年十三四,始能言。
值大旱,父命灌苗田間,則高臥樹下,竟日不醒。見者以告,父怒,將撻之。真人曰:“父欲灌苗,則苗已灌矣,復何求”往視,則水已盈畦。蓋結草為人,置水車上,車自運轉以致水也。於是父始知其異。
正月十五夜,與諸昆弟坐談,忽假寐。既醒,則稱曰:“蘇州燈戲頗隹。”眾嗤之曰:“汝夢遊耶”真人曰:“即真去亦何難!”眾試求與俱。真人曰:“欲去則當如吾教。”乃肩一傘,令昆弟閉其目,坐於上,共三人。戒之曰:“慎勿開目,開則墮矣。”其從兄素黠,真人於其左掌畫一錢,曰:“呵之則錢出。”遂啟行。
三人坐傘上,如坐椅桌,略不搖撼,但聞耳畔風聲呼呼,如百萬金甲銜枚赴關,巨浪洪濤洶湧而澎湃也。俄頃已至,便令開目。果見鯨鱗雁足,綺樹繒樓,輝煌爛漫十餘裡。妙女踏歌,遊人如蟻,語言嘈雜,皆作吳音。真人曰:“揚州天津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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