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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房間的窗臺上抹過去,給特克看那一條在灰塵中畫出的線。
「可能是上星期的。這一帶的人不會花很多錢清理房間。」他說。
那麼這就是天神的塵灰了,也就是古老的假想智慧生物建造物的殘餘。大家現在都這麼說。視訊新聞裡充滿了對落塵眾說紛紜的報道,有的說是機器碎片、也有的說是生物遺骸,或前所未見的複雜分子排列物。
麗絲聽到隔壁房間裡有人在爭執,聽起來像是菲律賓語。
她拿出手機,想要再聽一段本地的播報。特克盯著她說:「記住……」
「不要接也不要打。我知道。」
「明天這時候我們應該已經到村子了,只要這條路今天晚上清通。到時候或許就真的能知道一些事。」
「你對這個女人很有信心,叫黛安吧,她的名字?」
「不能完全說是信心。不過她得知道托馬斯的事,或許能做些什麼。而且她和本地第四年期網路長期保持密切關係,說不定還知道一些你父親的事呢。」
她問過他和第四年期的人聯絡有多久了。不是聯絡,不完全是,他說。不過這個叫黛安的女人信任他,他也曾幫了她一些忙。讓蘇麗安·莫埃租特克的包機,好儘可能安全地飛過山區,應該就是黛安的建議。特克所知僅止於此,也不想知道更多。
麗絲又看了看窗臺、落塵。「最近我覺得這一切都有關聯。每件發生的事都很怪異。落塵、托馬斯、西部那邊發生的事……」
手機開始播報造成魯布艾爾卡里石油裝置暫時關閉的地震新聞。
「倒不見得一定會有關連,」特克說,「只是三倍的奇怪而已。」
「什麼?」
「這是托馬斯從前常說的。怪事都是接二連三發生。就像上次我們在馬六甲海峽為一架貨機配備機組人員,有一天引擎出了問題,必須停錨上岸修理。第二天就是怪天氣,一場沒有人預測到的暴風雨。隔天天空晴朗,可是我們就得用水管把那些馬來海盜衝下甲板。托馬斯常說:一旦怪事開始出現,你差不多就可以指望它變成三倍的奇怪了。」
還真讓人安慰呢,麗絲心想。
當天晚上他們同床而眠,沒有親熱。兩人都疲倦了,而且兩人都要面對事實。麗絲心想,這裡並不是山中湖邊的帳篷,這也不是一場無傷大雅的週末冒險。更大的力量已經加入,也有人受到傷害了。在想到父親的當兒,她想他是不是也撞進某個類似的三倍奇異的仙境。也許他的失蹤並不是自私或甚至是心甘情願的,也許像特克的朋友托馬斯一樣,被一輛沒有標誌的貨車裡不知名的人綁架了。
特克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非常典型的作風。不過能躺在他身旁,感覺到他的身軀在旁邊真好。上床前他衝過澡,肥皂和男人的味道從身上發散出來,像是慈悲的氛圍。布萊恩有沒有聞起來像這樣?
她可記不得。布萊恩是沒有什麼特別氣味的,除了他當時用的芳香劑的強烈化學味道以外。他可能對於身上沒有味道還有一絲得意吧。
不,這樣說不公平。布萊恩不只是這樣。布萊恩相信有秩序的生活。不能因此就把他變成了怪物或是惡徒,而她也不相信他本人參與跟蹤她行動或綁架托馬斯的事。那樣不是按規矩做事。布萊恩永遠是按規矩做事的。
這也不見得是壞事。如果這樣子顯得他比起特克沒有冒險心,那麼這也使他顯得更可靠。布萊恩永遠不會駕飛機橫越高山,或是受僱在某艘鏽跡斑斑的商船擔任一級水手。但是他也不會違背諾言或違反誓約。這也是為什麼決定結束他們倉卒而不明智的婚姻是那麼困難的原因。麗絲認識布萊恩時正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新聞學位,他是遺傳安全部紐約辦事處的小職員。他以溫柔和同情心贏得她的心,而她卻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