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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架上頭,這才靈巧的跳下來,抓起輕飄飄的喜帕,重新蓋回自個兒頭上,像尊瓷娃娃般,乖乖在床邊坐好。
木門被推開,賓客們的喧譁聲流瀉入室,有幾個想闖進來鬧洞房,卻都被掌櫃的擋了下來。
「無雙姑娘交代,春宵一刻值千金,請各位爺們就此留步,別打擾新人。」銀髮男人拱手說道,口吻有禮,態度卻很堅決,那雙眸子往幾個略有不滿的賓客淡淡一掃,對方就摸摸鼻子,嘴裡雖然嘟嘟嘍嚷,雙腿卻一步步的往後退。
其餘的人,聽見是龍無雙的交代,也不敢鬧得太過分,各自又調侃了幾句,就隨掌櫃離開。偌大的新房,轉眼間清場完畢,只剩下夫妻二人。
夜漸漸深了,屋外寂靜無聲,屋內只有石敢當的腳步聲迴蕩。他先是走近花廳,在臥房外停步,過一會兒之後又退了出去,在屋內走過來、走過去,像頭困獸似的繞圈子。
茵茵在喜帕下頭偷笑,猜也不用猜,就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是在緊張。
「喂,愣在那兒作啥?你還不過來掀我的喜帕?」她開口提醒,懷疑自個兒要是沒叫喚,石敢當就會在花廳裡繞上一整夜。
一隻大大的手,有些顫抖的探來,掀開她頭上的紅紗。
她抬起頭來,對著他甜甜一笑,那笑容簡直美得教人眩目。
「娘子。」石敢當臉色燙紅,緊張得手足無措,那塊小小的喜帕,被他緊捏在大大的掌中揉了又揉,幾乎就快成了破布。
「我們又成親了。」她巧笑倩兮的望著他,知道自個兒愈是看他,他就愈會臉紅。
石敢當點點頭,抓抓頸背,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嘴巴張開,卻吐不出半個字,薄唇就這麼像離水金魚似的開開合合,急得額上開始冒汗。
她忍不住又笑了。
那絕美的笑容,讓他看得幾乎痴了。他深吸一口氣,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擠出那句擱在心上好久好久的話。
「你好美。」這句話,一年多前他就想告訴她了。
女孩子都是愛聽甜言蜜語,茵茵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她還萬分確定,石敢當說的肯定是實話‐‐這個男人,只怕笨得連謊話都不會說呢!
「過來坐我身邊。」她主動伸出小手,拉住他寬寬厚厚的掌,拉著他坐上雕花架子床。他那龐大的身軀,才一擠上床,就讓整張床突然變得狹窄起來。
坐上床鋪的石敢當,雙眼直盯著自個兒的手,彷彿她的美麗讓他不敢直視。
「我問你,你往後會不會疼我?」
他用力點頭。
茵茵放軟身子,偎進他寬闊的胸膛,汲取他身上暖暖的溫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楚這高大的男人沒有半點的威脅性,所以她反倒更放肆,先前不曾對其他男人作過的親暱舉止,面對他時卻顯得格外自然,她喜歡逗逗他、摸摸他,就像只調皮的小貓,賴在一隻乖馴的大獅身上撒嬌廝磨。
粉嫩嫩的小臉,仰望著他那張潮紅的大臉,還伸手捧住他的臉,光潔的額靠上了他。
「不論我說什麼,你都願意照做嗎?」她又問,垂下眼兒,直覺的避開那雙太過真誠的眸子。
或許,離開之後,她會懷念這個男人的笨、這個男人的老實、這個男人大大的手、這個男人身上乾爽好聞的氣息‐‐
「是。」
她暗自咬牙,下定決心。「那麼,我現在要吃餅。」
石敢當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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