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只為一握杯盞恓惶作子卿(第1/2 頁)
甘修雎儒雅平常的走近小榭,就看到一雙似閨怨裡愁緒百結的深邃雙眼,眸色青橙,脈脈含情,十分的柔媚。
那是金玄瑛,原來她還在這裡,嫻靜幽思,篤然而呆。
“莞爾!”甘修雎如沐春風的一笑,就似雪霜偏偏霽月的哂然,消融的很,也渲染的很。
金玄瑛篤思而呆,幽幽若恍。聽見有人喚她,而且還是她本來的名字,一時愣住,茫然不知道該如何的應措作回。突然看見呼喚他的人是那位,高高在上,神聖不可褻攀的主人時,她欣喜非常,但靈犀剔透的心竅卻讓她被帶刺的玫瑰突然紮了麼一下,有點生疼的疏忽冷陌。“他為何會喚我本來的名字呢?”想著她不願意顯現出還在乎的急切心理,恭恭敬敬的揖禮一福,盈盈一笑的道:“主人回來了。”
甘修雎抬起袖口,示意不用多禮,他本就有意疏遠於她,現在故意叫她原本的名字,是想告訴她,不要來存本就不必要的一絲幻想,好好的做事就好。但瞧及她細瘦柔弱又恓惶的模樣,不禁又不忍的道:“你的傷如何了,聽說被裘閻打的,你啊就是存著憐憫之心,讓奸佞之徒有機可趁,還好我防範於未然,先灌輸一道內勁給你,不然你就要‘斃命’在那裡不可了。”
金玄瑛一陣幽思,你甘修雎還是那麼的討厭,連一句香消玉殞也不願意說,你這是真的要梗咽、搪塞於我麼,“哼!”一想及此,就忍不住暗暗在手心裡一攥,恨不得跺一跺腳,就算了。一陣埋怨過後,嘟囔起嘴,扁扁的一掛就放下,然後悅耳動聽的回道:“不礙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倒也是!”甘修雎含糊其辭的敷衍著,一聽及此,金玄瑛又感覺深深的被傷害到了,而且這麼的殘忍冷酷,心如刀疼。哀怨道:“甘修雎你是無情的人麼,這樣不憐香惜玉,難怪你不懂得討女孩子歡心,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把‘落姐姐’騙到手的。”
甘修雎當然能夠察覺玄瑛子的異常,這樣一個有趣又無邪的女子,怎就不心動怦然,有所動容了,只是她先有了神星落,那個眸色漸染,不甘鬚眉的女人,所以只好殘忍的傷害及她了。
“聽先生說,北方有諜者探媒潛伏過來了。”金玄瑛隱去少女之心的柔態,變得冷硬又英然,與剛才還忸忸怩怩,作怨懟之姿的媚軟截然的有所不同了。竟然是評論當世時局。
甘修雎施施然地走進了小榭,徑自尋一張木凳坐下,他這一坐,利落而不同,不經意間散發一股不怒自威的威示,很是不凡。
“那又如何,”甘修雎拿起棗木桌上的一隻瓷杯,捏嵌在手裡,那似乎是一種盡在掌握中的瀟灑不羈,聞其侃侃而談的言及道,“能翻一片天的就寥寥那麼的幾個人,北周的強勢,必定會揮師渡江來一統南北,這是大勢所趨,非人力不可阻擋,但身為南朝中人,這些也就不可避免。”
雖然這說的是事實,但總有一種英雄遲暮的味道,來擱置。美人在側,一杯詠懷,感嘆時局匆匆而匱乏,如同白駒過隙,還是無法阻擋那碾壓過來的扎扎車輪,轔轔蕭蕭,殺伐而決斷。
“哦,”金玄瑛螓首一頷,算是明白甘修雎言外之意的唏噓,感嘆世事無常,一個人的渺小無助,寰宇的浩瀚無邊,都是殤詠也是無奈,能做的就是在大廈將傾的時刻,螳臂當車的,擋將一擋。
“好了,你好好的休息養著吧,也不需要為這些煩躁的瑣事所憂心忡忡,徒增煩惱。”甘修雎放下了手中的瓷杯,已然站了起來,準備轉身欲離去。
“主人,你要走了麼。”金玄瑛傷勢未好,所以甘修雎沒有要她隨身在側,她也識趣的不去嫌煩伺候,當甘修雎起身時,她就福禮相送。
甘修雎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看見金玄瑛也下了逐客令,他幡然明白了,你這是要怨恨我麼?想著不禁笑了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