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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我一下子慌了手腳,我承認,我是怕四哥的,便連大哥,都鬥不過四哥,又何況是我?
正自躊躇,徐充容端了湯,正欲給父皇,她與我說話時,仿似總是恭謹非常的,並不似與兕子一般,然,我亦只如往次般,只能望著她纖柔秀致的背影,如此而已。
我的心,難以安定,正想離開,媚娘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將我拉在一邊,對我說,不要怕,只有爭取了太子之位,才可以真正不被人殺,不被任何人欺負。
她說,大唐以孝為先,我與父皇說話時,自也必定是孝道先行。
我豁然開朗,於是,面對父皇,亦只有由心的孝,而沒有了驚。
兕子病危之時,父皇金口玉言,封我為太子。
倏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直到正式下旨,我亦不敢相信這一切。
可是,自兕子死後,父皇的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我有更多的機會見到徐充容,可她的眼裡,卻依舊只有父皇。
父皇東征高麗,歸還時,病情加重,我跪在床前慟哭,接過父皇的《帝範》,卻不能多看父皇一眼,在生命的最後,他……選擇了與徐充容一起度過。
我出得殿來,便縱哭失聲,舅舅撫著我,叫我一定要做一個好皇帝!
當夜,父皇薨於含風殿!
我將陛下遺體護送回太極殿方才發喪,宣讀遺詔,遺詔稱,任何人都可前來奔喪,唯有四哥不行,我深知,父皇於我還是不放心的,他生怕四哥前來,對我會有所不利,我亦遵從了。
當日,四方部族,或在朝為官,或進貢之人幾百,聽聞父皇死訊,竟皆痛哭失聲,有的甚至剪去頭髮、割破臉頰、切掉耳朵,一時間,血流滿地,一片哀矜。
我暗暗震驚,從前我只道天可汗是一個尊崇的稱號,直至今日,我才真正瞭解,那不僅僅是一個稱號而已,那是四方部族,對於父皇由心的敬佩!
是啊,父皇一生戎馬、縱橫天下,文治武功、豪氣經國,當真豪傑!
兩月後,我登基為帝,宣佈父皇另一道旨意,凡後宮未曾生育的嬪妃,皆發往感業寺出家為尼!
令我疑惑的是,父皇旨意,特意說明,武媚娘,亦在其列!
我猶自震驚,卻不願思慮其中的原因,我雖已為帝,但,父皇的旨意,卻不敢不遵。
我送媚娘至殿前,不敢遠送,我要她等我,待我坐穩了皇位,定然想法接她回來,畢竟,她是唯一肯聽我訴說心事的女人!
還有一道旨意,一直在徐充容手中,自父皇過世,她整個人都憔悴了,我去看過她幾次,她只是不語,終日一聲素白衣裙,不著妝,亦不言不語,墨髮披散在身後,襯得那背影愈發消瘦。
我不知如何安慰於她,只得看著她終日以淚洗面。
我當真不懂為什麼,她足足小了父皇三十歲,卻如何會對父皇有著這般深情?
終於,她病倒了,我請了最好的御醫為她診治,可她卻拒絕醫藥,更加不進米水,一心求死!
身心劇碎,沒熬過多久,她便如願,隨父皇而去。
那是我第一次瞭解,所謂“殉情”,竟是這般殘忍的事情。
我望著她,不禁淚落,追封她為賢妃,厚葬於九嵕山!
可望著這一身滾緞龍袍,我竟迷惘了,我,究竟為何擁有這個天下?
我,可有若父皇般,獨當一面的臣子?可有如父皇般,一夫當關的將軍?
可有……若母后般賢明的妻子一心為我?可有……若徐賢妃般痴情的女子,一意隨我?
我究竟……憑什麼擁有了這一切……
閉目而嘆,父皇,不知當我身死之日,可也有臣子願為我而剪髮割肉,可有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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