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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表文,長樂公主道:“此乃受封功臣抗封表文,請父皇過目。”
李世民淡淡掃上一眼,卻不接過:“無需看了,他們說都不知說了多少次了。”
長樂執意將表文遞呈在父親面前,凝望著父親:“父皇,阿翁說‘臣披荊棘事陛下,今海內寧一,奈何棄之外州,與遷徙何異!’況,女兒以為功在社稷,亦無需虛名犒封,如今四海安平、百姓富足,便是對社稷之臣最好的封賞。”
李世民緩緩抬眸,卻並無所動:“麗質倒是越發會說話了。”
長樂公主笑笑:“父皇,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1)”
李世民眉心一聚,望著女兒的眼亦沁了一絲冰涼,甩袖起身,背向著女兒:“你諷刺父皇無仁善之心嗎?”
長樂公主連忙搖頭:“不,理是這個理,可父皇失去的卻不是仁善之心,而是……納諫之心!”
李世民背影微微一顫,迅疾轉過身來,徐惠望向他,但見那一雙鷹眸陡生犀利,那不是他平素望著兒女們的眼神,犯錯便如太子,他亦只是沉痛而已,卻不曾有過這樣的眼神。
長樂公主亦似有微微怔忪,略略垂下眼簾,氣息似幽重了些。
徐惠亦凝了眉,懷中兕子眨著眼睛,看看長樂,再看看李世民,李世民上前一步,目光深深:“麗質,這……並不該是你過問之事。”
長樂公主低了聲音,言語卻依舊不見收斂:“是,可麗質卻不願見父皇如此一意孤行,而置人心於不顧!”
“你……”李世民一聲喝住女兒,長樂公主卻繼續道:“父皇,麗質終究不是母后,勸不得父皇改變心意,若是母后在……”
“不要說了!”
提及長孫皇后,君王眼中掠過赫然悲愴,長樂公主卻依舊道:“若是母后在,定可勸得父皇,麗質雖無用,卻也不願眼見著父皇犯下大錯而不聞不問!此事雖是阿翁授意,可又何嘗……不是女兒的心意?”
“住口!”舉掌在半空中,那眼中的悲怒,許並非因為公主的頂撞,更多的是因為她提到了她的母后——長孫皇后!
那,是他心中不可觸碰的隱痛,是任誰也不能闖入的禁地。
他將那片禁地塵封,便再無人可進入,更不敢有誰提及。
長樂公主舉目望去,一雙水溶溶的眼,流動驚駭萬分。
陛下對公主的疼愛,宮內皆知,如此疾言厲色,恐還是頭一回吧?
徐惠望著,此時亦慌了神,隻眼看著李世民舉著右手,悲怒橫流的望著女兒,只得喚一聲:“陛下……”
此時,兕子躍下了床去,拽著李世民衣角兒,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彷彿要滴出水來:“父皇,你要打姐姐嗎?你不要打姐姐!”
李世民微微低眸,但見兕子抿緊嘴唇,烏溜溜的眼睛,淚意濛濛。
那一雙眼,便似麗質,便如……無憂!
心,被狠狠掐住,疼得窒息。
連忙放下手來,低身抱起兕子,將女兒摟在肩頭上,適才犀利的眼神,倏然柔和,落在長樂公主身上,長樂公主側開眼,似掩去了眸中亦被觸動的過往。
此時此景提及母后,她又是情何以堪?
女兒的苦心,在此刻豁然明晰。
李世民將兕子放回到床邊,在女兒額上輕輕一吻,幽幽道:“父皇知道了。”
長樂公主先是一驚,隨而追問一句:“那麼……”
李世民拿起上表,看了一忽,終是道:“朕,明日便詔停世封刺史。”
長樂公主這才上前一步,站在父親身後,眼神卻是歉疚的:“父皇,可莫怪女兒無禮了。”
李世民假意嗔道:“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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