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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進田裡,他一步上前,踩住豔紅的奶膛,解開她的腰帶,猛地往下一扒拉,吆喝人在她肚子上錐了一針。大荒田裡有水,豔紅爬起來的時候,渾身溼淋淋的。她差點瘋了,要不是媽成天白日去勸她,她一定瘋了。媽是個愛管閒事的人,豔紅與我們家八竿子打不著,還為地界的事跟我吵過架,可她偏偏識不出好歹,對人家那麼好。
收拾了豔紅,他又帶人去興明家。興明的女人懷了七個月,但不藏不躲,表示馬上去鎮醫院墮胎,興明還去五娃開的店子裡買了好煙孝敬他,他就沒下手,只是說要在興明家吃飯。興明的女人是癩子,為禮貌起見,村裡人不把她叫癩子,而叫奶子。她的那對奶子的確大得嚇人,比她矮的人從她身邊過,不自覺地就跑得很快,生怕掉下一隻來砸爛了自己的頭。對他在興明家吃飯,興明早有防備,把唯一的生蛋母雞藏在圈裡,並且用蒲團把洞口堵了。開飯時,他看見除了豬肉,就沒別的葷菜,很不樂意,好在興明兩口子嘴巴甜,一口一個李書記。他姓李,那時候只是計生幹,沒當什麼書記,可興明兩口子有心眼,知道叫他李書記,他就高興。飯吃到中途,那隻該死的老母雞突然咯咯咯地出聲。雞圈就在火房裡,離飯桌不過四五步遠,那叫聲多刺耳啊。他狠狠地瞪了興明一眼,將筷子一扔:“你就以這種態度胡弄乾部?!”起身走到圈門邊,將蒲團扔到院壩裡去,一爪把雞抓出來,像絞繩子似的絞雞脖子,之後猛地一扯,雞脖子就擰斷了。他把雞脖甩到了興明女人的大肚子上,把雞身甩到了興明的臉上。興明兩口子哪敢吱聲——豔紅的下場,村裡誰不知道啊。興明規規矩矩地燙了雞,一半紅燒,一半湯燉,他才滿意了。事後還警告興明,說以後不管是不是他來,只要他聽說興明胡弄乾部,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是做得到的,別看他只是個計生幹,可他是能人,打整了你,你分明知道是他打整了你,卻放不出屁來。這樣的人,辦法多,路子廣,遲早要發跡的:他現在不是當秘書了嗎?說穿了,計生幹根本就不算幹部,而是鎮上從各村招聘來的,跟我們一樣,都是泥腳杆農民;現在他就不一樣了,做了鎮秘書,就是正兒八經的幹部了。那麼多計生幹,只有他一個人擠進了鎮政府,可見他的本事了。
李秘書就是那次抓豔紅的時候看見我的;其實以前也看見過,只是沒引起注意。可那次他注意我了。他解豔紅腰帶的時候,我正從田的那頭走過來,他把豔紅的褲子扒下去時,我恰好走到他們身邊。我看見豔紅稀疏的毛,在滾圓的肚子底下,像不愛整潔的男人留的鬍鬚。我罵了一句:“髒!”他抬頭恨了我一眼,可馬上發現我罵的不是他,而是豔紅,就對我笑了。不久,他就託人來向我求親。說真的,我也喜歡他。豔紅跟我吵過架,他對豔紅那麼狠,當然就是對我好了。再說,他穿著西裝,連長相也很闊氣,他拿一根腳趾頭,也比過你成米……都怪我媽,她一聽說是他來求親,頓時就沒好話:“我不想讓我女兒斷子絕孫!”媽這是罵他做事太毒。可他不計較,也不洩氣,繼續託人向我求親。他每次託的人都不同,可見他交際很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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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2)
媽不同意,我就跟媽使性子,十天半月不跟她說話,她煮的飯我也不吃。村裡有人笑話我,說我熟了,夾不住了。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我才不管呢。
本來,媽的心已經軟了,再熬一陣子,就會鬆口,沒想到年底發生了另外一件事。說起來還是怪豔紅那騷貨……他沒完成任務知道嗎?不是沒管理好計劃生育,恰恰相反,是他管理得太好了,沒完成上繳超生款項的任務。每年,縣裡給區裡定了任務,區裡給鎮裡定了任務,鎮裡給村上定了任務。他沒完成任務,就再一次跑到我們村來找豔紅。
豔紅差點被他整瘋,見到他哪有好聲口?她正在給她三歲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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