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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特殊而尷尬的場景,幾年後,胡適仍記憶猶新,說:&ldo;我已經有十多天沒有看到報紙了,連忙接過報紙時,我首先看的訊息,是國內和平決裂,共軍已經渡江。在這種情形下,要與外國的新聞記者談話,是多麼困難。&rdo;面對國民黨政權即將徹底崩盤的局面,胡適表示:&ldo;不管局勢如何艱難,我始終是堅定的用道義支援蔣總統的。&rdo;4月27日,胡適抵達紐約,仍寓東81街104號。此前,也就是在1942至1945年,胡適從駐美大使職位上卸任後即居住此處。想不到四年之後又舊巢重歸,但此時的心境與當初已經完全不同了,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6月12日,閻錫山等人在廣州新組成內閣,倉促發表胡適為外交部長。胡氏聞訊,堅辭不就。
隨著國內局勢迅速變化,國民黨兵敗如山倒,胡適深感抬不起頭,精神苦悶至極。而此時的美國見風轉舵,欲有拋棄國民黨政府之意。7月26日,滿含悲憤與羞愧的胡適,已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美國所謂民間外交的各種努力都歸無效,索性一咬牙,通知國民黨政府駐美國大使館,取消美國政界人士的一切約見,以表示對美國&ldo;拋棄&rdo;中國國民政府的抗議。
胡適的流亡生活(2)
1950年5月14日,普林斯頓大學聘請胡適為該校葛思德東方圖書館館長,簽約為期兩年。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和收入,胡適打算把夫人接至美國。6月9日,江冬秀抵達紐約。自此,夫婦二人開始了九年寂寞的寓公生活。
1952年11月19日,胡適應臺灣大學與臺灣師範大學之邀,抵臺訪問。此時胡適與葛思德東方圖書館的合約已到期解除,沒有了固定收入,只有靠江冬秀利用打牌的手藝掙一些錢勉強支撐(據說江冬秀打牌幾乎每打必贏)。12月7日,在臺大演講中,胡適頗動感情地道出了壓抑在內心四年的一段話:&ldo;在民國三十八年,我感到抬不起頭,說不出話。我曾對家人說:不要以為胡適之在吃自己的飯。我們家鄉有句俗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我幾十年的經驗,我感到青山就是國家。國家倒黴的時候,等於青山不在,青山不在的時候,就是吃自己的飯,說自己的話,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在國外這幾年,正是國家倒黴的時候,我充滿了悲痛的心情,更體驗到青山真是我們的國家。&rdo;又說:&ldo;這次出去我很苦痛,由於許多老朋友的失敗心理,使我感到難於說話。所以在民國三十八年七月十六日,我通知中國駐美大使館,取消一切約會,不接見任何政府或國會的領袖。因為大家成見太深,使我處處碰壁,也因為局勢太大,不是私人間的談話所能轉移的。在這個時候,只有替國家保留一些尊嚴,替國家保留一些人格,所以我取消一切約會。就是自己作文章,說幾句話,也是人家請我作,請我說話,才作才說的。因此,三年以來,我只是給國家留了一些體面,其他毫無貢獻。即使局勢有些好轉,也是毛澤東發瘋自己造成逼上梁山的局面,我沒有功勞。&rdo;
正是緣於發自內心的切膚之痛,胡適萌生了回歸臺灣之意,並開始在美國與臺灣之間飛來飛去。但每次回臺灣,除了往訪朋友,主要事宜便是到中研院史語所讀書和借書,繼續做他的學術研究,其間基本上靠自己的稿費和江冬秀打牌贏來的錢生活度日。1955年到1956年間,胡適曾兩次給趙元任的信中提到:他不想向國外研究漢學的洋大人們&ldo;討飯吃或搶飯吃&rdo;,一則因為這些洋學者在政治上往往是&ldo;前進&rdo;分子,與胡氏氣味不合;再則這些洋學者多少有些&ldo;怕&rdo;像胡適這一類的中國學者。此時的胡適早已沒有了當年作為中華民國駐美國特命全權大使的風光,只能以一個末流國家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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