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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問,死人也撒手不管,丟在這,都有些腐爛了,一股惡臭味!”
我聽罷只能深深嘆了口氣,抬頭看那矗立的旗杆,紅旗彷彿也被夜色染成慘淡、肅穆的黑色,無聲飄動。旗杆的水泥臺階上默默坐下,水泥地的冰涼一點一滴地滲進我的面板、血液,感覺很舒服。
我從辦公室裡找來兩個坐地風扇,放在宋曉小屍體跟前,開足檔扇風,緩解屍腐速度,又點著了蚊香以驅逐蚊蠅。
我和拖把就守在那裡,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一道殘陽鋪水中》六 (完)
不多時,大門口無聲地停下了幾輛轎車,依次為王縣長、李局長等大小一干面熟或不面熟的領導魚貫而入。進了大廳,那些記者搶在前頭,對著那口黑光油鑑的館材一陣拍照。王縣長在棺材邊未及立定,便下意識地掩了一下口鼻,雖然動作輕快,卻十分明顯,李局長也跟著把眉頭緊蹙,這時米校長几乎一路小跑帶領自己一班子迎接到大廳,臉上的笑容過剩,想掬都掬不住,灑了一地。李局長卻黑著臉指著棺材說:“怎麼搞的?棺材放在這裡!成何體統?影響太壞了!”
米校長一時僵在那裡,臉色如同巴掌抽地一般,吞吞吐吐地說:“這個,我們也實在沒辦法……”
正在這時,宋家老少聽說王縣長親臨現場,一下子嘩地像一股子大水似地淹過來,把王縣長、李局長一干人包圍了。王縣長就對他們指著那口遺臭沸騰的棺材說:“大熱天的,你們把棺材丟在這裡,可不人道啊!更不文明!學校是教書育人、讀書學習的地方,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和理由擾亂教學秩序;有事可以找組織反應映解決,不能走極端主義……”
王縣長的長篇大論大約剛講到四分之一,就被他們打斷了。宋曉小的四大姑八大姨,一群女人邪呼地呼喊著,悲涕交加,跪倒在王縣長和李局長面前,二人見狀忙上前攙扶:“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起來吧,起來說話!”
這群女人本事非凡,愈攙愈跪,愈扶愈悲,大有長跪不起之勢。圍在外面的宋家老少開始向王縣長申述,你一句我一句,左一句右一句,來自各個人口和方向的聲音縱橫交錯、雜亂無章,重重把他們裹在中間。天氣本來就焦熱難耐,王縣長不斷地擦汗,一個白手帕擦成了一個純新的黑手帕,李局長也像洗過了淋浴。
宋副見勢不妙,就身先士卒、一馬當先上前開路,扯破嗓子喊:“大家靜靜,不要吵!領導這次來是專門解決這個問題的,大家請上樓上會議室休息,有情況可以向王縣長和李局長當面彙報!”
這一嚷,把眾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有人讓路讓王縣長等一干人先上樓去,後面宋長河帶著自己的人跟了上去。
我站在我的教室門口,把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的光景,樓上有了動靜。首先走下來的是王縣長和李局長,緊跟著的是宋副和陳副,再之就是其他一群人。這時大門外已有一輛靈車停在那裡,王縣長和李局長親自指揮、命令把棺材運上車。宋曉小的母親被兩個女人扶著,從校長辦公室裡撤出來,標語牌被撕毀扔進垃圾堆,停放棺材的地方撒了生石灰,然後用水沖洗乾淨。
籠罩在三河中學四天四夜的陰雲,最終在雲開霧散。宋長河一幫人各自散盡之後,王縣長和李局長也該離開了,宋副和陳副等大小頭目一一上前和兩個領導握手言別。這一過程中始終沒見到米校長,不知幹嗎去了。
一場風波平息了,第二天學校自然要召集全體教師開一個總結經驗教訓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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