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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雲應聲退出，老夫人低聲問阮弘：&ldo;他當真是昨晚回來的？&rdo;

阮弘喝了一口粥，說：&ldo;聽說如此，跟著晉王一起回來的。&rdo;

老夫人默然片刻，說：&ldo;倒是有本事，跟晉王都攀上交情了。&rdo;

&ldo;不只是交情，我聽說他現在就是晉王麾下的興平軍裡。&rdo;

老夫人納悶地問：&ldo;原先不是聽說在趙將軍的西路軍嗎？&rdo;

阮弘搖搖頭，說：&ldo;我也是不知。&rdo;

&ldo;弘兒，你多留個心眼，瞧瞧他跟晉王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他母親的事，他恨我入骨，如今翅膀硬了飛回來，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rdo;

&ldo;母親不用擔心，有孩兒在，定不會讓他亂來。&rdo;

正說著，門外小丫鬟傳報：&ldo;老夫人，三老爺來了。&rdo;

老夫人收斂臉上的擔憂之色，堆起一臉慈祥的笑容，看著大踏步進來的阮馳。

阮馳也收斂方才的殺氣，跪下向老夫人行禮。&ldo;孩兒給母親請安。&rdo;

&ldo;好孩子，起來，起來，讓母親好好看看。&rdo;老夫人離座扶起她，慈愛地打量著他，&ldo;高了，結實了，也黑了，都快認不出來了。你這個狠心的，一走六年，都不回來一趟，可知道我日夜提心弔膽的，老太爺生前最疼愛的就是你，若是有個好歹，我怎麼向老太爺交待呀？阿彌陀佛，幸好你終於平安歸來，以後乖乖地呆在京城吧，軍中的差使還是辭了吧，咱們詩書傳家，不興這套打打殺殺的。&rdo;說到最後，眼角都濕了。

阮馳也紅了眼圈，說：&ldo;孩兒不孝，讓母親擔憂了。&rdo;

老夫人掏出手絹，抹抹眼角，說：&ldo;既然知道我擔憂，便不應該去什麼西北投軍。咱們阮家雖說不是公侯郡王，也是百年詩書世家，家大業大，不用學沒有出路的平頭百姓，討這個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是你沒有才能，也有你一份家業，一輩子吃穿不窮。何況你還是個有才的，老太爺在世時，常說你將來是瓊林宴的簪花郎，如今卻……&rdo;掩出嘴巴說不出話來。

提到父親，阮馳也黯然流淚，說：&ldo;是我辜負父親的期望。&rdo;

阮弘扶住老夫人的肩膀說：&ldo;母親不要難過了，如今三弟好好地回來，且又掙下一份軍功，也是為我們阮家長臉了。父親泉下有知，定也感到欣慰。再說，好好一個團聚日子，搞得哭哭啼啼，反而不美了。&rdo;

阮馳抹掉眼淚，附和地說：&ldo;母親，大哥說的是。戰事已平，以後孩兒也不會再去邊疆，一定在母親膝下盡孝。&rdo;

老夫人一聽盡孝膝下，都哭不下去了。阮弘又好言好語，她趁機收了眼淚，三人分別坐下，叫進小丫鬟添了一雙碗筷。老夫人挾了菜放在阮馳碗裡，說：&ldo;多吃點，我聽說軍營吃的都是粗糧，也難得你居然沒瘦，還長胖了點。&rdo;

&ldo;謝謝母親。&rdo;阮馳挾起菜放進口裡，慢慢在咀嚼著，忽的想起自己離開家門去西北投軍的路上，因為錢財耗盡，什麼都吃過，農家的豬食、田裡的耗子、山裡的野果子……正想的出神，聽到阮弘在叫自己：&ldo;三弟，三弟……&rdo;

他凝神說：&ldo;大哥請講。&rdo;

阮弘問：&ldo;我原先聽說你在西路軍，怎麼這回倒是跟著晉王一起回來的？&rdo;

阮馳說：&ldo;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