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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端下來，滿園黃花，不及她一人風華。

顧靜宜為她風采所攝，怔怔看著她一會兒，直到身後侍立的灰衣嬤嬤輕咳一聲，方才回過神，舉杯站了起來，臉頰緋紅地說：&ldo;阮五姐姐真是客氣了，能請到姐姐們作陪才是我的榮幸。&rdo;

阮碧笑了笑，舉舉杯子，淺啜一口。眼角餘光看到二姑娘帶點慍怒地瞥自己一眼，知道她不滿意自己的做法。又想到她性子高傲，脾氣也倔強，不懂見機行事，再呆下去，很容易跟二楞子的謝明珠再度攪和在一起。放下杯子，又說：&ldo;靜宜妹妹，時候不早了，我與二姐姐先告辭了。&rdo;

顧靜宜怔了怔。

謝明珠和韓露也微愣。

二姑娘惱怒她自作主張，蹙眉看著她。

顧靜宜看看天色，納悶地說：&ldo;怎麼就要走呢？天色還早呀。&rdo;

天真無瑕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不知道隨機應變。方才已鬧得這麼僵了，四個人再處一塊兒，氣氛尷尬。阮碧主動請辭，顧靜宜就該順著梯子下來，不想她卻渾然不覺地挽留。她身後的灰衣嬤嬤皺眉，但她一個下人，不能插嘴，只是朝顧靜宜使個眼色。

顧靜宜收到眼色，懊惱地想，自己又說錯了？

阮碧說：&ldo;我們家裡離著定國公府遠，待趕回去天差不多就黑了，所以先告退，改日再來拜訪靜宜妹妹。&rdo;

顧靜宜點點頭說：&ldo;也好，那我送你們出去吧。&rdo;

阮碧搖搖頭說：&ldo;靜宜妹妹，咱們認識也有些時日了，不必再拘著俗禮，送來送去的。再說謝姑娘和韓姑娘還在，舍了她們來送我們，於禮不合。你派個丫鬟領我們到門口，就行了，我和二姐姐改日再來拜訪。&rdo;

顧靜宜一想在理，說：&ldo;行，雀兒，你送兩位姑娘出去吧。&rdo;

雀兒應了一聲，走到阮碧和二姑娘面前一禮，說：&ldo;兩位姑娘，奴婢給你們前頭帶路。&rdo;

二姑娘瞪謝明珠一眼，又橫阮碧一眼，悻悻然地站起來往外走。

阮碧又說：&ldo;韓姑娘，明日我家二姐姐會派人送西王母祥雲的樣稿圖到府上，你仔細瞅瞅，若有任何疑問，儘管來找我們。&rdo;

韓露也毫不示弱地回答：&ldo;多謝五姑娘，且放心，若是疑問，一定會找你們請教。&rdo;

阮碧微微一笑，沖大家斂衽萬福，然後走出茅亭，和二姑娘並肩往外走。

二姑娘實在不情願，低聲說：&ldo;你就愛自作主張。&rdo;

阮碧看看前面領路的雀兒，蹙眉橫她一眼。

二姑娘也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忍著一肚子的氣，不再吱聲。

剛走過竹籬笆，只見顧小白帶著安平從花房那裡過來了，看到她們，詫異地停下腳步。阮碧拉著二姑娘向他曲膝一禮，繼續往前走。

&ldo;等等，你們。&rdo;顧小白脫口而出。

阮碧詫異地停下腳步。

二姑娘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肚子的怒火也不翼而飛。

顧小白看阮碧一眼，問雀兒：&ldo;雀兒，你帶她們去哪裡？&rdo;

&ldo;兩位姑娘要回去了，我送她們出府？&rdo;

&ldo;怎麼就回去了？&rdo;

雀兒不知道怎麼回答，為難地站著。

阮碧只得說：&ldo;是因為時候不早了。&rdo;

她終於開口了，雖然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顧小白卻覺得異常動聽，心跳如舂，抬頭看看天，說：&ldo;還早呀，也就是申時剛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