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第3/4 頁)

不早了。

&ldo;方才還沒有起來，不知道這會兒起來了，我進去瞧瞧。&rdo;

阮碧揚聲說：&ldo;我起來了，打盆水來。&rdo;說著，翻身下床，跤了鞋子，拿起床頭擱著的襟裙穿上。

冬雪捧著水盆進來，擱在洗臉架上，笑著說：娘今兒起的真晚。&rdo;

&ldo;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睡到半夜，無端端就驚醒了，躺了好久才重新睡著。&rdo;阮碧把臉埋進水裡沁了一會兒，頓時精神一振，每個毛孔都清清涼涼的。

冬雪把巾帕遞給她說：&l;好在咱們如今在外頭，要是還在府裡，這早請安可就煩惱了。

提到阮府，阮碧神色微動。離開京城四個多月了，不知道秀芝、四姑娘、寒星、鄭嬤嬤、小桔、茶妹她們怎麼樣了？還有他，身體完全康復了嗎？

洗完臉，刷完牙，梳好頭，走到外間。

劉嬤嬤已經把飯盒裡的粥、饅頭、什錦肉醬菜出來擱在桌子上，正在擺碗筷，抬頭一笑說：娘昨晚可是聽到什麼響動才驚醒了？&rdo;

&ldo;沒有，就是無端端醒了。&rdo;阮碧搖搖頭，在桌邊坐下，拿起筷子。

劉嬤嬤&ldo;哦&rdo;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不過神色頗有點異樣。

&ldo;怎麼了？媽媽。&rdo;阮碧拿過一個餿頭，慢慢地撕下一片，沾著肉醬吃著。

&ldo;沒有什麼，就是今早去菜肆時，聽巷子裡的人家議論紛紛。說是昨晚咱們巷子口站著一列人馬，好象有二三十號，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就一直站著，也不說話。打更的老蒼頭說，從二更一直站到四更後。&rdo;

這事原本昨晚已經聽冬雪提過，然而今晨再聽，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阮碧把饅頭一放，起身就往外走。

冬雪愣了愣，追到門口喊了一聲：&ldo;唉？姑娘你去哪裡？&rdo;卻見她恍若未聞，一直走到院子中間，這才停下腳步，微微仰著頭，目光掃視著屋頂，似乎在尋找什麼。

劉嬤嬤也走過來扶著門，納悶地問：娘這是怎麼了？&rdo;

冬雪歪頭想了想，問：&ldo;媽媽，可是方才咱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rdo;劉嬤嬤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ldo;沒有什麼不中聽的，再說了，姑娘心氣大，等閒的話她幾時放心上了？&rdo;

外頭颳起一陣小風，卷著杏花片片，飛過粉牆黛瓦間，在院子的上空飛舞著。阮碧的春衫也跟著翻飛，不勝單薄，隱隱散出一股悵然氣息。冬雪心生不安，拿起衣架上掛著的一件薄薄披風走過去，披在她肩膀上，順手拈下她頭上的一瓣杏花，說：&ldo;姑娘，早晨風大，小心著涼了。&rdo;

阮碧低低&ldo;嗯&rdo;了一聲，收回視線，黯然地垂下眼眸，又站了一會兒，一言不地扭頭走回房間，說：&ldo;我不吃了，你們吃。&rdo;說罷，遙直走進裡屋，將房門也合上了。

冬雪和劉嬤嬤面面相覷。

等冬雪用完早膳劉嬤嬤仍然把筷裝進食盒提回前院，見冬哥兒正纏著周柱子要&ldo;鬥雞&rdo;低聲喝叱：&ldo;冬哥兒，別纏著你柱子哥，他有正事要辦的。&rdo;

冬哥兒頓時不敢造次了，眉眼耷拉地站著。周柱子摸摸他的頭，笑呵呵地說：&ldo;媽媽別說他，一會兒功夫，也不會耽誤正事兒。&rdo;

&ldo;你可別慣著他，這皮猴子最會蹬鼻子上臉，若是答應他一回，指定被他纏著再鬥一回。再說，他如今跟冬雪姑娘學寫大字，該多下點功夫才是。雖然沒指望他將來識字斷文考狀元，但也別成睜眼瞎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