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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他這麼久,還是頭回見識他的儀仗,果然是氣勢非凡,比韓王的儀仗有過之而無之及。只是他一向崇尚輕車簡騎,為什麼今日要大張旗鼓地列出儀仗來呢?心思微轉,便明白過來了,他列出這麼隆重的儀仗,是為了接她。
到了三丈外,儀仗停了下來,領路的侍衛自動站到路兩側,鐫刻著晉王府標誌的松木馬車徐徐地駛了過來,一直到阮碧面前丈外才停下。餘慶拍馬到馬車邊,低低說了幾句話,片刻,他調轉馬頭到阮碧身邊,低聲說:&ldo;五姑娘,王爺來接你,請你過馬車去。&rdo;
風停樹息,四周悄悄,雖然有百來騎,卻不見喧譁,偶而響起的不過是馬匹的噴鼻聲。天空的雲層還是很厚,層層疊疊,片角卻泛著奇異的清冷的銀白色。整個天地灰濛濛的,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阮碧跳下自己的馬車,走向晉王乘坐的馬車走去,心情忐忑,五味雜陳。
晉王斜靠在榻上,裹著雪白的皮裘,臉色蒼白,依然削瘦,眼神有點冷清,象外面的天空。看到阮碧進來後腳步微滯,便伸出手,拉她到自己身邊坐下,默然地看著她良久,伸手把她臉頰邊的一絡頭髮別到耳後,問:&ldo;天寒地凍的,你要去哪裡?&rdo;
&ldo;很多地方,江南,漠北,蜀中……&rdo;
&ldo;以後我會帶你去的。&rdo;
&ldo;和晉王妃一起嗎?&rdo;
晉王不快地挑挑眉,說:&ldo;我同你說過,她不過是個小丫頭,我對她全無感覺。但她是我母后挑的,也是張榜天下廣而告之的。所謂君令如山,不論是皇室的體面,還是母后的名聲,我都不能不顧忌。我對你的心不會變得,除了這樁事,以後絕不再讓你受任何委屈。&rdo;
&ldo;我不能答應你。&rdo;
&ldo;不是我不想給你晉王妃的位置,是我母后不同意。如今事情已經錯成這樣子了,你就不能為我委曲一下嗎?難道晉王妃的位置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rdo;
&ldo;是的,很重要。事實上我不僅想要晉王妃的位置,我還想要你身邊只有我一個人。&rdo;
晉王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她。
阮碧笑了起來,說:&ldo;你看,我多麼狂妄自大不可理喻吧?我也知道。其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天地廣袤,比我漂亮比我聰慧的女子太多了,只要你想願意,還不都是手到擒來?所以,你就讓我一個人離開吧。&rdo;
晉王沉下臉,敲敲車壁說:&ldo;回城。&rdo;
阮碧一把拉住他的手,懇求地說:&ldo;即使你帶我回到王府裡,我也不會開心快樂。你知道我的性格,絕不甘心居於人下,我會把你王府鬧得天翻地覆,你會恨不得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rdo;
晉王嚴厲地看她一眼,打斷她:&ldo;這一回我當沒有聽到,下回再說這樣的渾話,別怪我不客氣。&rdo;
&ldo;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渾話。&rdo;
晉王別轉頭,看著窗子,不吱一聲,但是下頜骨繃得緊緊的。
阮碧抱住他胳膊,低低叫了一聲:&ldo;斐陽……&rdo;
這還是她頭一回叫他的名字,卻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身子微微一顫,轉眸看著她,伸手按在她胸口,憤怒地問:&ldo;你這顆心究竟是拿什麼做的?&rdo;手心感覺到她胸部的柔軟,沒有綺念,反而心裡一痛,&ldo;對那些丫鬟你都體恤有加,為什麼對我就這麼鐵石心腸?這麼多天,你一封信都不給我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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