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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士揮刀,砍下夏候瓚的首級來。屍首脖頸斷裂,噴出一汪濃血。劉冕冷笑一聲,將手中方天畫戟朝前奮力一揚,那具無頭屍身如同風箏一般朝前方叛軍人堆裡飛落而去。
“啊——”一陣驚慌的大叫響起,叛軍兵卒們四下躲避。
這一陣大叫聲中,透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懼意與慌亂。就像是夜半見了鬼時的那種驚呼——叛軍兵卒們,與其說是害怕被砸中,還不如說是被眼前這個陣仗給嚇得心神俱怯成了驚弓之鳥了。
四方激戰正濃,劉冕等人所在的戰圈不過是極小的一塊地方。
可就是這一處地方,與整個大戰場相比顯得格格不入。不管是唐軍還是叛軍,大部份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劉冕,大氣都不敢出。
就如同,一鍋沸騰的水,本該是翻花亂湧的水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塊平靜得波瀾不驚地方。平靜得突兀,平靜得詭異。WENXUEMI。
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瞪得比平常要大幾分。他們都在猜想: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接下來還要幹什麼?
一股血水沿著方天畫戟的鐵桿順流下來,落到劉冕的手掌邊,然後在小指頭的縫隙裡落下。一絲絲,一滴滴。
方天畫戟再度朝前揮出平舉:“誰敢前來與某一戰?”
這一次,劉冕並沒有怒吼。那一個平聲靜氣的嗓音,卻像是有著魔法一般的穿透力,直接滲入到每個人的腦海裡。
就像是……睡到大半夜裡,四方靜謐。極遠處的地方有一絲水滴落下,聲音也能清晰入耳。
不管是誰,聽到這個聲音一起打了一個寒顫。
‘夏候’的將旗慌亂的落地,敵軍令存不多的幾名中軍騎衛緊張的拉扯著馬韁,個個一臉刷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劉冕,後退。
劉冕眉頭皺了一皺,深吸一口氣提高聲音大喝:“誰敢前來與某一戰?!——”
聲波震盪開來,一陣騷動在四周敵軍群中驚起。
眾皆退避!
離得最近的幾名叛軍中軍騎衛最是慌亂,急忙調轉馬頭回撤。走在最後的兩人慌成了一團,馬匹相互撞擠,居然有一人慌亂之下被擠得掉下馬來,落地之後如同死到臨頭一般的‘呃——啊’大叫。
這一聲大叫,透出十二分的恐慌與懼怯。它就像是瘟疫一樣,迅速在叛軍人叢中傳播開來。
戰場,本就是博命的地方,生死一線。人的神經總是繃得最緊,容易狂暴,也容易崩潰。尤其是經驗不足的新兵。徐敬業手下網羅的,多半便是這種人物。眼下又沒了領軍將領的統率與管制,人心頓時就散了。
‘瘟疫’對神經的摧殘能力空前強大。本就處於極度恐懼當中的叛軍,心中對死亡的恐懼頓時爆發。他們的魂魄,就此被弒殺。
一群人,一窩蜂似的朝後跑去。刀槍亂扔旗幟傾倒,如同躲避洪水猛獸的難民。
死並不可怕,可怕是知道什麼時候死。面對那種非人的妖獸,怎麼可能有勝算?都看見了,‘勇貫三軍’的夏候瓚,就像是孩童一樣的被他結果了性命。
軍令?管他啥玩藝!
劉冕身邊的唐軍將士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海嘯般的歡呼——“哦!——吼!吼吼!”
最後還剩下一絲膽氣的叛軍,被這一陣勢如奔雷泰山壓頂一般的吼聲給嚇傻了。跑得慢的一批人,哇嗚一陣慘叫扔了兵器調頭就跪,七嘴八舌的大喊‘饒命!’
劉冕緩慢的收回方天畫戟橫在馬上,眼角輕輕眯起,輕輕的哼了一聲。
整個大戰場,頓時出現了冰火兩重天的景相。劉冕所在的那一片,歡呼與求饒聲一片。其他的地方,則是打殺聲正濃血肉橫飛。
“劉……中候。”李知士湊到劉冕聲邊,甚是尷尬的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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