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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江城咬了咬牙，狠心道：“你們這樣，想過我們的感受嗎？現在你們的母親都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們考慮過她們的心情麼。”

晨曦沉默著，覺得這一天真是糟糕極了，他向來引以為傲、聰明多端的腦子，此刻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林瑾男一直都沒怎麼說話，他向來話少，這時候一直默默看著兩個孩子的舉動，將他們的小動作都一一看在眼裡，最後淡淡說道：“你們以為在一起的含義到底是什麼？你們現在才二十一二歲，離一輩子還很長，兩個男人……真的對彼此有信心嗎？”

林易被自己老爸的最後一句話給說到了心底，在這段感情裡他是最先愛上的那個人，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最先愛上的，註定都是卑微的。他從來都不敢保證晨曦能對自己新鮮一輩子，也不敢保證晨曦會為了自己放棄一切。

他爸說的對，一輩子那麼長，晨曦到底能陪他走到哪裡？林易情不自禁的扭頭默默看了眼晨曦，晨曦接收到他的目光，居然有些無措。

晨曦不是覺得自己長情不了，事實上他倒現在也沒有試過喜歡一個人能超過林易。他驚慌的是……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林南風，想起母親為他做的，從小為他犧牲的，每次說起他的將來以及對他的種種期許，他便可恥的怯懦了。

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林易，誰能告訴他怎樣兩全？沒有經歷過單親家庭的孩子是無法理解母親在他心中的偉岸的。

晨曦的逃避被林易看得清清楚楚，他心底該是沒有太失望才對，一直都有這個準備，可是真正清楚的看明白這個事實時，心臟還是微微的刺痛了。

真他媽的憋得慌。

林易閉了閉眼，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指，看向父親時表情沉靜：“……我們會認真想一想，你們能給我們點時間嗎？”

晨曦不可思議的看著林易，好像看陌生人一樣。

林易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容，無聲的看了他一眼，晨曦胸口憋得慌，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他能怎麼樣，除了一味的告訴兩位父親，他愛林易，可是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又沒有勇氣為林易邁出一步。晨曦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厲江城顯然很滿意林易的通透，這孩子他一直很喜歡，可惜就是個男人。林瑾男安靜的看著兒子，林易這小子話不多，很多時候還是像他，開心不開心都願意一個人受著，總是吝嗇把傷口揭給別人看。

林易和他爸離開的時候，晨曦沒怎麼考慮就追了上去，他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這樣了，他其實……其實不想和林易分開，他只是不想讓他媽傷心而已，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林瑾男拍了拍林易的肩膀，沉聲道：“我在車裡等你，你已經是個大人了，爸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決定。”

林易點了點頭，站在原地看著晨曦一步步走近自己。還是那個人，五官甚至比以前更加英秀帥氣，渾身都散發著男人該有的成熟魅力，可是為什麼就……林易看著晨曦的臉，忽然眼眶有些痠痛。

“林易，”晨曦啞聲喚他，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我們……你給我點時間，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一定會說服我爸的。”

林易抬手摸了摸晨曦的臉，溫柔的笑：“晨曦，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在時間上，也不在厲叔身上，而在於……你的心。你從來都看不懂自己的心。”

看不懂自己的心？晨曦一遍遍問自己，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他愛林易，這是毫無疑問的，可是——　林易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眼不遠處的厲江城：“厲叔還在等你，我先走了。”

“林易。”晨曦攫住他的手腕，深深看著他，“我……愛你。”

林易背對著他，眼眶泛紅，他極力剋制著刻意輕快的說：“謝謝，你終於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