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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舞姬們正扮作芙蕖花的白花瓣,正中間託了個黃衣少女。那女子乍看並無甚奇特之處,形貌間略略尋得出幾分東海水君的影子來。
我難免轉過頭去看幾眼東海水君。
東海水君此時倒是靈敏,察覺我的目光,咳嗽一聲尷尬一笑道:“正是舍妹。”又上前一步到小糯米糰子身邊:“小天孫竟認得舍妹?”
糯米糰子看我一眼,吭吭哧哧:“認是認得。”卻又立刻擺手堅定立場,“不過本天孫與她不熟。”說完又偷覷一眼他的父君。
東海水君的舍妹如今正眼巴巴地望著坐在我身側的夜華君,目光熱切又沉寂,哀傷又歡愉。
夜華把著酒盞紋絲不動,一瞬間倒又變作了我初見時的冷漠神君。
這是唱的哪一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善感女碰上冷郎君,妾身有心做那藤繞樹,無奈郎心如鐵妾身滿腔真心盡錯付?
我滿意點頭,是出好戲,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看得挺快活。正到興味處,絲竹卻戛然而止,東海水君的舍妹朝夜華的方向拜過一拜,便在眾舞姬的簇擁下飄然離去。
夜華轉過頭來看我,似笑非笑:“仙使何以滿臉失望之色?”我摸了摸麵皮,打了個幹哈哈:“有嗎?”
又熬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宴罷,本應各各散去。夜華卻將小糯米糰子往我懷中一推:“阿離先由你照看著,我去去便回。”
各路神仙恰來拱手道別,我一個恍神,他便連人影都不見了。
被些許瑣事壓了好幾個時辰的清明陡然翻上靈臺,我腦門上立馬滲出幾大滴清汗,他該不會把我那唬小糯米糰子的話做了數,真將我拽去天宮吧。
想到這一層,手上軟和和的小糯米糰子登時成了個燙手的山芋。
我匆匆邁出大殿。而今眼目下,快點找到糯米糰子的爹,將糯米糰子還回去是正經。
問了幾個小僕從,卻無一人見過夜華君。我只得繞彎子,改問東海水君那舍妹如今仙駕何處。
方才夜華形色匆匆,淡薄之間隱含親切,疏離之間又暗藏婉約,如此神態,以本上神十多萬年所見的風月經驗,定是會佳人去了。
小僕從遙遙一指,便指向了路盡頭的東海水晶宮後花園。
我拉著糯米糰子站在園門口,不勝唏噓。
須知本上神年紀雖大,其實沒什麼方向感,進去方便,卻不知能不能出得來,斟酌半日,慎重地覺得,還是在這口子上候著吧。
小糯米糰子卻不依,握著小拳頭做惡狠狠狀:“孃親再不進去棒打鴛鴦,父君便要被那繆清公主搶走了。”又叉腰撫額做悲嘆狀:“自古以來後花園便是是非之地,多少才子就是在這裡被佳人迷了魂道失了前程,累得受苦一生的。”
我傻了片刻,啞然道:“這這這,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小糯米糰子呆了一呆:“三百多年前,天上白日飛昇來一個小仙,叫成玉的,天君祖爺爺封了他個元君號,稱成玉元君,便是他告訴我的。”他揉著頭髮茫然道:“難道不對嗎?”
對是對,不過,夜華君眼皮子底下,這位成玉元君竟敢教糯米糰子這些東西,且還教到了糰子的耳中心底,也算是項能耐本事,如此妙人,日後碰上了定要結交結交。
小糯米糰子乾脆來拉了我的袖子,硬要把我拖進園子去。
他一個小人,我也不好反抗,只得出言相勸:“你父君青春正健,那繆清,是叫繆清吧,那繆清公主也是青春年華正宜婚嫁。年輕男女相互思慕乃是人之常情,他兩個既已做了鴛鴦,你我再去當那打鴛鴦的大棒,無端壞人姻緣,卻是造孽。你與那繆清公主又不是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非要壞了她的姻緣才盡興,得饒人處須得且饒人些。”
許是我後面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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