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5 頁)
他把煤油燈拿到自己的面前,把燈芯撥了一下,那燈,就亮得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張沾有新娘的處女鮮血的布片鋪在桌面上,細細地瞅著那上面的一片鮮血。那血,像一朵怒放的花朵,豐盈而妖嬈。寨老的眼前,就出現了大片大片的杜鵑花,像火焰一樣熾烈。那火焰熊熊地燃燒著,發出嗶剝的響聲,那是一種男性的歡快的響聲。他想象著這一幕,想象著靠這紅色的火焰來刺激自己軟塌塌的只有寸把長的男人的神物。他的手不由得往下伸去,然而,他的努力,並沒有使他的雄性甦醒過來。那垂死的物件,依然垂死著。
他不甘心,他不相信,70歲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他是瑪神的後代,他是瑪神在靈鴉寨的傳話人,他代替瑪神行使著一切瑪神都必須行使的權力!
他怎麼也想象不到,從18歲起,經他開紅的女子不下200名了,怎麼,獨獨到今年,就不行了呢?
他沉下臉來,用那張布片矇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敢,再也不敢看那具白嫩嫩水靈靈的身子了,每看一眼,心裡就會滴出血來。他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恥辱在惡狠狠地撕裂著他的肉體。他輕輕地嗡嗡地唱起來:
人到七十無紅塵,
沒得什麼好光陰。
腦門起了梯子屯,
背梁好像馬鞭根。
趕場沒得我的份,
行親走戚懶動身。
隔壁鬧寨凡心動,
上床無力進紅門。
有女人的聲音附和著他的歌聲,若有若無地在房間的哪個角落響起來。他以為是新娘,就抬起頭,看新娘。新娘呆呆地仰臥著,臉上,只有剛才殘留著的痛苦的表情。何況,他與新娘相隔不過半尺,那聲音絕對不是新娘發出來的。他回過頭,看了看屋角,看了看整個的房間,除了牆壁上那些飄動著的布片,風吹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他對自己說,人老了,不光是眼睛花了,連耳朵也〃花〃了。他決定不再理會,半閉著眼睛,繼續哼唱著。一片黑色的影子拂過,一股冰涼的風颳上他鬆弛了的臉皮,讓他感到冷徹心骨。他睜開眼,大叫一聲:〃哪個?〃卻發現是一片不知哪個年代的沾染著烏黑的處女血漬的布片,被風從牆壁上吹落下來,正好落在他的臉上。他手裡拿著那塊布片,猛然想起了什麼,忙不迭地丟到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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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湘西鬼事之趕屍傳奇(20)
房門被人輕輕地敲響,儘管敲門聲很輕,透著猶疑和膽怯,一直睡不著的寨老還是嚇了一跳,問道:〃是烏昆嗎?〃
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怯懦,說:〃是我,烏昆。〃
寨老說:〃進來。〃
門開了,烏昆低著頭,小步小步地往床邊走來,一點聲音也沒有。他30多歲,長得牛高馬大,還有一臉的絡腮鬍子。在寨老面前,他就像一個女人,說話做事,無不低眉順眼。
烏昆這個時候敲門,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不然,就是借給他一個豹子膽,他也不敢在這時叫寨老。
等烏昆躬著腰,在床前站好了,寨老才問道:〃什麼事?〃
烏昆不敢看床上,只敢看自己的腳尖,說:〃不是別的事我也不敢打擾你老人家,你說,只要是這個事,什麼時候都要告訴給你……〃
寨老的心提了起來,問:〃又死人了?〃
烏昆說:〃是的,剛剛有人帶信來,這回,死的是吳駝子。〃
寨老說:〃又是我們靈鴉寨的,又是我們靈鴉寨的!〃
〃是的。還是和前面那6個一樣,也死得不正常。〃
寨老不想聽了,揮了揮手,讓烏昆退出去。
烏昆說:〃是。〃然後,就後退著